这一声满是显见的抗拒和厌恶,驾驶位上的赵清一向来克制安分,从不管不该自己管的事情,此刻也惊得不禁回头看了一看。
严焕朝不以为意,蹲车门前与方沐风平视:“我要的是你情我愿,既不会乘人之危,也不会强人所难。”
方沐风却对他的话置若未闻,依然犟头倔脑地自说自话:“我说我要回去,我恶心你!你跟给我下药的陈益,还有想迷奸我的应向秉有什么区别?伪君子!”
他火焰越烧越旺,话也是越说越重,听得在场的第三人赵清一直冒冷汗。他从严焕朝出道不久就一直跟着,就没见过有谁敢对严焕朝说这样的重话。
严焕朝却依然平静,又一字一顿地重复问道:“你确定不下车?”
方沐风双目灼灼地直视严焕朝,从眼神到头发丝都冒着讨人嫌的犟脾气,摆明了要借酒行“凶”,在车座上赖着不走了。
可他到底没能一犟到底,这架势没维持超过三秒钟,严焕朝突然将他横空抱起,大步向别墅里走去——方沐风没来得及反应,整个人就像一枚笨重的炮弹沉入了水底。
这天杀的将他抱出车外,然后直接扔室外的泳池里了。
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朝他袭来,几乎冲坏了他的视网膜和耳膜,他本能地大喊,却是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大口水。几经挣扎,才从水面浮起来,趴在泳池边缘大口喘着气。
“清醒一下。”岸上似乎传来严焕朝的声音,方沐风耳朵里灌了水听不真切。
胸膛又被撞得哐哐作响,又是那可怕的回响。情绪累积到了顶点,压抑得快把他逼疯了,终于在此刻火山爆发了。他突然发疯似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,像极了在自我拉扯。
情绪如洪水缺堤越发放肆,他毫无顾忌地大喊大吼,狠狠拍打水面激起水柱,势要将自己内心的种种不忿、不甘心与不痛快一泄而出。
严焕朝在池边面无表情地旁观,偶尔能从那小疯子的叫骂中捞得一两句骂他的。
骂他老狐狸不检点,骂他为老不尊,反正都不是好话。
赵清一没见过这阵仗,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上前试探道:“严先生?”
他自认对严焕朝性情和生活可谓相当熟悉,却罕见地拿不准对方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