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羽河眼睛一直盯着薄峤,视线又落在那削薄的唇上,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冒出“薄唇的人往往很薄情”这句话,心想先生虽然姓薄,并不薄情啊。
他盯着那完美的唇形胡思乱想,一会想着“薄情”,一会又毫无征兆地想“亲上去会很软很凉,像棒棒糖一样吗”。
薄峤根本不知道宋羽河在想什么,只感觉他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,眼看着唇都要贴上来了,他如梦初醒,连忙狼狈地推开宋羽河,挣扎着爬起来。
“肇事者”正在一旁吹着口哨当做看风景的样子,见两人起来,又不好意思地再次道歉:“对不起啊,我滑雪太菜了。”
薄峤冷淡瞥了他一眼。
宋羽河倒是很理解他,说:“没事。”
那人又再三道歉,直到不远处有个从头遮到脚的人喊他。
“明松,走了。”
那人这才笨拙地滑走了,边走边喊:“哥,等等我!”
被这么一搅和,宋羽河也没了心情,和薄峤一起回酒店。
湛湛岛最有名的便是雪景,两人换上羽绒服后,沿着那条网红冰景道慢悠悠往前走,放眼望去全是白雪皑皑的美景,树枝和屋檐上挂着冰凌。
薄峤起先并没有意识,当白韶说了那句话后,他特意留意了一下,发现路边的人似乎真的都是一对对的情侣。
哪怕真的有两个男人,举止也很亲昵,一看就是恋人。
薄峤:“……”
薄峤越走越心虚,有些后悔独自带宋羽河来这里。
好在宋羽河什么都没意识到,满心满眼全是雪景,全程都在“哇”个不停,像是第一次见到雪的孩子。
宋羽河欣赏一会,大概觉得自己独自欣赏美景忽视了薄峤,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来,脚下一滑差点摔倒,好险被薄峤一把扶住。
薄峤皱眉:“说了很多遍了,小心点,别摔出个好歹来。”
“知道啦知道啦。”
宋羽河敷衍地应道,站稳后,打算“宠幸宠幸”薄峤。
“先生的公司事情都忙完了吗?还会出问题吗?”
薄峤和他并肩在幽静的道上走着,淡淡地说:“不会了,只是新药的研究可能要推迟两三年,其余就没什么问题了。”
宋羽河似懂非懂:“哦哦,先生好厉害啊。”
薄峤嗤笑一声,自嘲地说:“哪里厉害,本来预估在三年之内完成的,但现在却又要推迟……”
他没有再说下去,但宋羽河知道他是在担心推迟的这些年里,又会有很多病人丧命。
但这并不是薄峤的错。
宋羽河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,才干巴巴地安慰他:“先生没错,真的很厉害,就算我得了病死了,也只是怪病魔,不会怪没能拯救我的人身上。”
薄峤瞪他一眼:“哪有这么咒自己的?”
宋羽河委屈地说:“我就是想说先生真的很厉害,这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薄峤其实并没有多想,只是下意识地想要今早做出药来,总感觉如果推迟太久,或许会发生让自己后悔的事来。
被宋羽河这么一安慰,他郁结顿消,好笑地揉揉他的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宋羽河见他笑了,也仰着头朝他笑。
薄峤对上他的笑,不自觉地将手抚了抚他的侧脸,柔声道:“要健康长大啊。”
宋羽河点点头:“嗯嗯,我健康。”
两人走完冰景道的全程,等溜达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天黑了。
薄峤正思考着带宋羽河去哪里吃饭,白韶和薄牧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,笑眯眯地说:“三乔啊,晚上一起吃个饭呗。”
薄峤眼不见心为净,木然地说:“不吃。”
“去嘛去嘛。”白韶拉着他的手臂,“妈妈都定好位置了。”
薄峤说:“不要。”
白韶回头看了一眼,温和地对宋羽河说:“小止啊,玩了一天,饿不饿啊?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,要不要一起去吃?”
宋羽河缓了一天,也不怕她了,好奇地说:“您认识我?”
白韶笑着说:“下个月是你的生日,宋晏已经把请帖发到南淮星各个角落了,当然知道你呀。”
宋羽河赧然地垂下头,总觉得长辈这样盛情邀请,拒绝了有些不礼貌,只好抱着薄峤的手臂轻轻晃了晃,示意让他拿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