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最绝望无助,最孤立无援的时刻,大概都会想到母亲,不管母亲和自己亲不亲,这或许是一种出自于本能的反应。
陆南昨晚还收了童佳从大洋彼岸打过来的电话,她让陆南好好考,结果他现在连考场都进不去。
陆南去学校旁边的便利店里要了两瓶冰水,贴在自己的脸上、额头上和手臂上,在医院的时候自己浑身冰凉,现在周身滚烫,他急需要自己清醒过来。
出了便利店的门,很多在外面等孩子的家长目光纷纷射了过来,那些目光很复杂,有惋惜的,有同情的,当然也有看好戏的。
所有所有的悲欢,仿佛一场大梦。陆南找了个地儿坐下,哆嗦着给自己降温。周围的声音很吵,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,又好像什么都能听见。
他该怎么办呢?现在这种情况,能怎么办呢?
他看了一眼手表,这个点儿,在考场里的人,应该已经做到阅读题了吧?
陆南从包里翻出被邵炑亲吻过的的准考证,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,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抱着它,发呆发了一上午。
艳阳高照,上午第一门语文很快考完了,校门口陆陆续续有考生走了出来。
邵炑出来的时候,门口被一群家长围的水泄不通,他走到和陆南约定好的地方,看不见陆南的人。
邵炑的右眼皮无来由的一跳,他注视着涌出人流的出口,心慌意乱。
“邵炑!”
邵炑回头,看见陆南微笑朝他招手。
他快步走了过去,并肩站在陆南身边,两个人一起往他家走去,“你怎么才出来,明明你的考场离校门口更近的。”
陆南稳着心绪,语气带着笑意:“我考完上了个厕所,耽误了点儿时间。”
邵炑点了点头,“语文考得怎么样?”
陆南沉默了一下,他们在喧闹的人群中穿行,烈日当头,快把人晒化了,邵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,那就是没有问题,发挥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