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收到的卡片要么花里胡哨,要么典雅大方,有些还带着迎面扑鼻的各种清香,邵炑忽觉对方的心或许不那么诚,想打开看看纸上的内容。
纸上画着一个小人,很丑,勉强能认得出来那是个人,也勉强能认得出来他的姿势是坐着的,脊背挺直,毫无弧度。
小人下面写着三个大字:姓邵的。
小人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圆球,似乎是一个个的人脑袋,对,只有头的那种。
邵炑捏了捏眉心。
这是陆南的恶作剧,是他画了一晚上的杰作。邵炑把纸胡乱揉成团扔进抽屉里,似是把它当成了一团垃圾,又觉得这团垃圾还有些用处,比如烦闷时候的快乐源泉。
翌日到了学校,邵炑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爽快,就像从身上甩下二两肥肉一样轻松,陆南无赖撒泼,像一块狗皮膏药,他根本左右不了邵炑的情绪和心情,但碍于种种或不可抗拒、或出于人性考量的原因,邵炑由着他的性子闹了一段时间,现在一切看上去该重新走上正轨了。
邵炑人生中的每一步路,他已为自己做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规划,他承认自己冷血自我,体现在交友方面,那就是和有用的人交朋友接触,甚至可以不需要朋友。
有些朋友是累赘。
偶尔目中无人,偶尔狂妄自大,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资本,恃才就能傲物。
天渐渐冷下来,邵炑插着兜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,楼梯口,陆南像没骨头似的倚在楼梯的扶手上,或许是因为冷,他把领子立起来拉高,遮住了下巴,只露出小半张脸,从上而下俯视他,打招呼道:“早啊,邵同学。”
邵炑抬起头看了来人一眼,视若无睹,一级一级上着楼梯,脚步像原先一样不急不缓。
等邵炑快走近的时候,陆南又问:“我们现在算朋友吗?”
这回邵炑冰冷的眸子望过来,直直看向陆南,陆南原本靠在栏杆上的手翻过来,抓住了扶手。邵炑那永远自命不凡、盛气凌人的眼神似乎能把他看穿,让他心里无来由的一慌。
邵炑依旧没有答话,只用了眼神回应,那双眼睛漂亮却没有温度,但已足够向陆南传递出一种信息,陆南心领神会,微翘了翘嘴角。
他忽然把腿往前一抬,笔直的一条长腿拦住邵炑去路,横横伸在邵炑腰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