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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珩一听急了:“那怎么行?您又不肯治病,又不肯求菩萨,这样病怎么会好嘛!”

叶老爷掀开眼皮瞪了他一眼:“哼,药也吃了,钱也供了,有用吗?而且那龙王庙自己都淹了,你说我求那龙王有个屁用?”

“那您说怎么才会好嘛!您但凡能忍得了疼,让我直接把您背到大戈壁晒太阳都没问题!”叶珩一边说,一边掏出手帕去擦叶老爷汗津津的额头——都是忍痛忍出的冷汗。

擦过汗,叶珩有些后悔,觉得自己不该向病人大叫,未料叶老爷的眼神忽然弱下来,慢慢闭起了眼:“去大戈壁也没用,不会好了。”

叶珩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:“不要说这种丧气话,这雨不可能一直下,等天晴你自然就好了。这里是京城,就算我们想不出办法,宫里那位也定要想办法的,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呢。”

“别再讲废话了,我的身体,我自己还不知道吗。”叶老爷深深吸了一口气,反手握住了他的手,“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,家业以后都是你的,我离开之前,就想看你能找个安身立命之本,这样我咽气之时心也能安了。”

叶珩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——当然要找安身立命之本,但他不是为了看亲爹嗝屁,而是为了家财散得差不多后,他还能有余力养活家里人。亲爹要养,两名姨娘伺候过亲爹,也带过他一阵,也是不能丢的长辈。至于招财进宝,他若有能力,其实也想养着,但招财有自己的家,进宝又跟招财相好,往后势必要同他分开。

见儿子答应得痛快,叶老爷拽过他的耳朵到嘴边,悄声道:“书房里有暗室,里头有一万两黄金,机关就在龙神像下方。”

叶珩听了这数目,不知这是亲爹对自己有所保留,还是自己从小到大已经挥霍掉了许多黄金,但无论是什么,对他而言都不重要,他只是疑惑:“爹,我们家怎么会有那么多钱?”

这个问题早在他心中徘徊多时,先前总是找不到机会问清,如今机会就在眼前,他是不得不发问了。

叶家不是大姓,亲戚少得可怜,而且最开始叶老爷也并非京城人士。偶尔谈起发家史,他总说自己先前只是个勤勉的布商,能经营得下去是靠货真价实,童叟无欺,能做大则纯粹是沾了自己夫人的光,因为老丈当初在京中有职位,所以他得以在京城立足。

但是这段故事中,他从没提起自己的出身,以及为何将布匹贩卖到了京城来。

叶珩先开始没有深思,直到掌管家中钱财,才觉出了这段暧昧经历的异常——如今一两黄金抵二十两白银,五万两黄金,便是一百万两白银。然而高嘉义同他说过,圣上奉行轻徭薄赋,国库岁收也不过五六百万白银而已,叶家的铺子虽然一直生意兴隆,但在京城的富商之中,还都算不上顶级,家财怎么就能比肩六分之一的国库岁收了?

“……”

叶珩盯了亲爹半晌都没得到回答,正当他以为对方是睡着了,准备起身的时候,叶老爷开了口:“我比你现在还小点的时候,是西北大山里的一个穷小子,穷到干帮人埋尸体的活。因为这个活计,我从一个闹鬼的洞穴里发现了金矿石。”

叶珩当即严肃了表情。按理说,这东西发觉后是要报给当地官员,再上报朝廷的,但以他的情况看,显然是没上报,难怪一直瞒着不肯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