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珩估计他用了得有半块儿的量,怕他直接进门给招财闻出问题来,干脆拉着他走远了再聊。结果转到新地点后,他心里紧张,也就没有开门见山,而是先随口问了一句:“干了那么多活儿,吃了没有啊?”
进宝听了他这话,一扭头,直接哕了出来。
幸而他早就把胆汁都呕走了,所以这回只打了个干呕就止住了,而叶珩见状也不敢再提吃饭,只好把话题转向了小道士:“道长走了吗?”
进宝捂住嘴,轻轻地点点头:“少爷交待的东西也都给他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叶珩拽着手里的小布袋子,叹了口气,“那他走前,有没有留下什么话?”
进宝摇头:“没,他换上衣服后接过东西就跑了,就近翻的墙,连门儿都没走。”
叶珩又叹了口气,觉得小道士多半是被吓出毛病,不敢再多待了。不过走急了也好,这三脚猫功夫,又没符咒,还是跟着师父回观里修行吧,别出山掺和妖精的事儿了,他就不是那块料。
两人聊了几句,等清风将猪胰子气味吹散,叶珩又跟着进宝回了屋。
他也不是有什么事要做,只是现在还不想回屋面对白龙——今夜的事让他心乱如麻,他要好好静一静,而他的静就是换个地方,转移自己对白龙的注意力。
两人还没走到门前,叶珩就看到招财伸长脖子在那里瞧,显然是在等进宝,见他们一起回来了,便好奇道:“少爷,有事要吩咐么?”
“没什么,”叶珩随便找了个借口,“先前屋子进了条蛇,让人煮了雄黄酒熏,现在还有味儿呢,所以过来坐坐……对了,早些时候你拉着我,是要说什么事儿来着?”
“哦,就是那象棚倒塌的事儿,您之前不是让我查来着?我去见了那受伤的人,”招财一边起身给叶珩倒茶,一边将事情娓娓道来。
原来叶珩猜得没错,那天闹着要退票的人里,真有几个白公子的同行,受伤者便是其中一个。
他们吸取那黑脸汉子的经验,没有直接偷抢,而是决定借机闹事,以此讹钱。天色骤变导致的演出中断本不在他们的考量之中,但成了送上门的机会。
可谁也没想到,那天风雨大作,把象棚的棚布都掀飞了一面,紧接着雷就劈了下来,直接把支撑棚子的粗木杆子给劈倒了。
“棚未倒的前一刻,白公子将一干人等往自己反方向大力推了一把,双方都飞出了棚子。”招财一边绘声绘色地讲述,一边站起来比划,“这样一来,应当是不会有人受重伤的,可经不住某些人一念之差,明明离开了象棚,结果瞥见棚中还有没被拿走的碎银,就又扑进去抢,偏巧这时,一根杆子冲他脑门儿倒下来……”
叶珩听得一颗心都揪紧了:“砸出了满头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