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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依曼也回看向他,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:“那是在你们洛家父子同心的前提条件下。你站在他的对立面上,他念着那一点血脉关系,至多也就是让你自生自灭。要不然,当初他如何会抛下你去收养他呢?”

她斜睨了一眼洛璨,看对方在地毯上挪蹭着,爬得比蚂蚁还慢,模样十分不堪。她想不通自己原来喜欢的王子般的人物,如何就变成了一滩烂泥似的东西。她当然不会爱这么一滩烂泥,但她现在仍想践踏他几脚,为自己不幸的爱情出口恶气。

随着杜依曼的oga信息素再次变浓,洛璨倒在了地上,身体最脆弱的耳朵部分流出了血,流到了他的脸颊和脖子上。

思夏的脸铁青着,继续道:“那时他年轻,而且走投无路。现在他年纪大了,可以握住的东西多了,就会追求自己难以追求到的。如果我愿意回去,你猜他要不要我呢?自家人和外人,究竟谁更可信?”

杜依曼听完,笑出了声:“我说周思夏,你是傻了吗?你说我不如你,那我怎么能让你走出这扇门,给洛尹川多一个比我更好的选择呢?”

“你可以试试啊。来之前我就派人往洛宅去了,只要时间一到,我没通知他自己安全撤离,他就会把你对我动手一事捅过去。现在洛尹川用得到你,当然不会对你做什么,但是过不多久,这就会成为你们杜家兔死狗烹下场的借口。”思夏故意露出骄矜傲慢地神情看向杜依曼,去掩饰内心的恐慌森林木。其实他是在撒谎,他根本没有派人去洛宅,或许杜依曼现在派人去洛宅附近了解一下情况,不出片刻就能了解到实情,可如今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杜依曼果然垂下眼帘,若有所思,仿佛在思考此事。

“放我们安全离开,我能给你腾出足够长的时间让你逃离他的控制。我有我的头脑,洛璨有对洛氏的了解,你做这笔交易,不吃亏。”思夏边说,边大胆往前迈了一步,离爬到半途已经显出神志不清模样的洛璨近了一步。

涉及到利益,周围的保镖不敢立刻伤他,但纷纷缩小了包围圈作示警,而杜依曼也立刻敏感地抬起头:“你先别乱动。我怎么知道你出了门之后,是不是能信守诺言呢?你可是说谎的专家啊。”她说着,轻轻倚坐在沙发扶手上,看向洛璨道:“对,撒谎。璨啊,他之前抛下你,现在又回来装深情要救你,你不觉得这自相矛盾吗?会不会是他要利用你做什么?”

思夏神色不变,语声里隐隐含了怒意:“我当初放开他,是让他从别处找自由和幸福,可不是让你来霸占他、折磨他的。”

两人的话在洛璨耳边都是敲钟似的嗡嗡响,他们你来我往地争论,时而有点交易的苗头,时而又是针锋相对,一切声音都浮在上空,跟他有关,让他听了心中有些喜悦;也跟他无关,因为他只是拼命往前挪,没有插任何一句话。

他离思夏越来越近了,所以就只能盯着对方的鞋,以鞋作为自己的最终目标。鞋是黑色高跟,和思夏在舞会上跳舞时穿得那双很像。

在他离那双鞋还有三四米距离的时候,忽然间,那双鞋动了,下一刻,对方扑到他身边,借着擦他脸上混着血的汗水喂了他什么东西,然后将他搂到了怀里。他咽下那粒东西,然后深深吸了口气,疲惫地闭上了眼睛,心里想道:“我终于等到你了。”

“可惜啊,还差那么两步,不能作数。”他听见后方传来的杜依曼的声音,心中平无波澜,因为知道杜依曼只是想看他们做选择,只是想看他们在生死与情爱中痛苦挣扎,即使他多往前挪上几步,杜依曼也绝对会反悔。

谈判也是注定的,思夏威逼利诱都没用,杜依曼为了让他们痛苦,甚至做了很多稀奇的打算,专给自己留好后路,必要时,连杜氏家族她都可以不顾。

他仰起头看向抱着他的人那张令他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,略略抬起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