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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完,重新低下头,往左手中的手机一瞥,眼神随即黯了黯。

杜依曼放下酒杯,拿起桌上早就备好的裁纸刀将档案袋封口裁开,从内中捏出半截文件,略略扫了几眼,又装回袋中,仿佛并不急着进行全盘了解:“你还真是和过去有所不同,能干了很多嘛。”

凭良心讲,杜依曼算是在夸他,不过这种夸奖对他而言意义不大,从某种程度上讲还极具讽刺意义。于是他口气恶劣地回答道:“长眼睛的人都知道的事,就不用提了。”

说这话时,他的目光又在手机屏幕上转了一圈,口中叼着吸管,很用力地又吸了一口可乐。

杜依曼见状,抿嘴笑了笑,自动无视了他的冷淡无礼:“从刚才就一直在盯着手机看,是在等什么重要消息?”

丁一尧将手机翻过来,背朝上扣于桌面,又开了口,话语跟可乐一般,沁凉中带着刺激的气泡:“与你无关。你该做的,是多说点我关心的事。”

“别急,我正要说呢。”杜依曼慢悠悠地又啜了一口酒,“你是在等他的回复吧。用不着看了,最起码要到下周一他才会回复。”

此言一出,丁一尧终于抬起眼和她对视了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他冷淡的语气中渗着疑惑和警告,成分相当复杂。

“我是他同班同学,他请假到下周一这种事还需要我特别去打听吗?”杜依曼笑眯眯的,但这个笑就像阴天里展馆里放的石膏女头的笑容,甜美且冰冷,“不用太担心,他不回复,是因为跟着于向南在校外搞研究,废寝忘食根本没空看手机,绝不是因为正在和别人幽会。否则,我现在也不会悠闲地坐在这里喝酒。”

“我问的就是这个,你派人跟踪他了?”丁一尧凝视着她微微弯着的眼睛,乌黑的眼瞳像是暗流汹涌的深潭,平静的水面即将随着她的回答回应出不同程度的波动。

“我没派人,我清楚内情,不过是因为我也在那个实验基地做研究。”

听了她的解释,丁一尧的面容更冷峻了几分:“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做研究了?”

见对方的眼神依旧可怕,她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状,细细的手腕从粉色花瓣袖里伸出来,是干净雪白的两截,模样娇弱非常。

两只手举了一秒就放下了:“别这么看着我,我可没对他做过手脚,我只是在这‘研究’二字上吃了不少亏,所以才不得不抓紧时间弥补。而且,好歹我家也和各个医药公司有联系,现在选修的科目也都是生物医学一类的,做做研究,不奇怪吧?”

除了第一句以外,丁一尧确信她说的都是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