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璨演了半个晚上的戏,精神高度集中,因此演得精疲力竭,大汗淋漓。等到时机差不多,他从被子底下钻出来,假模假样地卧了两分钟。随后又用被子将床上两人裹成了筒子,自己则下床随便套了件衣服,窝到离床有些距离的沙发里。
他从茶几底下摸出一盒烟,但不急着抽,只是摆弄着,作出一副颓废模样,等人开门进来接走床上的oga,顺便替他收拾床铺。
这一等就等了个海枯石烂,到了后半夜,他放弃了等待,从盒子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,点燃后一口一口慢悠悠地吸着。
因为不敢睡,也没心思睡,所以他吸完一支又点一支,打火机啪啪地响,淡蓝的火苗一跳一跳的,焚烧着一寸寸的寒冷。
房内灯光明亮,烟气沉沉,是个不伦不类的所在。他抬头将烟雾吹拂至空中,心事重重地笑了。
今夜无疑是个糟糕的夜晚,唯一值得高兴的,恐怕就只有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这一点。他坐在这儿那么久了,对床上那俩oga还是提不起一丁点兴趣,看来他的“病症”已经彻底消除,以后他再不用怕自己不知轻重伤着思夏了——好,真是好,凭这一点,足够让他捱过眼前的一切痛苦了。
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,愉快令他有了片刻的放松,疲惫瞅准时机,卷进他的骨缝中,他眯起眼睛,很快那一线琥珀色也消失了。
他睡着了。
这一睡就睡了六个小时。醒来之后房里已被收拾干净,烟气也散尽了,不过他还是难受,因为身体又开始“想”思夏了。
他立刻钻进浴室涤荡自己一番,顺便偷偷地使用喷雾瓶中的液体。收拾完自己,他风风火火下楼上车,一路倒没人拦他,不过到校时已然迟到了几节课,只能低调地从后门进教室。
轻轻推开后门,洛璨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后脑勺,同学皆在聚精会神听课,并无人理会教室后方这一丁点动静。他背过手将门缓缓带上,朝后排的一个空位走去。
步子才刚迈出,手环却好像挂着了什么,拽得他不得不转头看。
这一看,他登时愣在原地,目光里充满了惊疑:“丁一尧?”
被他唤作丁一尧的男生就坐在后门边上,手里正捏着一根装饰用的纯金细短手杖,勾着他淡蓝色的手环仔细端详,听他叫自己的名字,便抬起头,乌浓的眼睫眨了一下,开口回应道:“脸色不错啊。”
实际上洛璨一夜没睡好,纵然做了个干净的打扮,却仍然是两眼布满血丝,眼窝泛青的憔悴模样,根本禁不住细瞧。
洛璨出门前又不是没照过镜子,当然知道这话不是好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