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值得,当然值得。他只是时运不济,若有人给他雪中送炭,他自然要许以大愿。”洛璨顿了一会儿,好似在听电话另一头人讲话,随即又道,“总之,我势在必得。这件事无关父亲,纯粹是我自己想走出这一步。往后要接管洛氏,父亲的手下未必能为我所用,我需要有自己的助力,眼下正是绸缪时候;若父亲不准备让我接管,我也要靠自己积攒的人脉和资金吃饭,所以,趁现在还有洛氏光环加身,多攒一点是一点吧。”
他没谈太多自己的事,两句以后,又把话题转向了公事,两三分钟后挂了电话。
思夏下意识后退几步要躲起,然而浴室门并没有立刻打开,眨眼功夫又传出了声音,通话对象则是换了个人:“喂,阿金,房子找得怎么样了?”
手机那头的人嗓门很大,哇啦哇啦地喊了好长一串。
洛璨“嗯”了声,口气有点赞许的意思:“不用特别大的房子,关键是要让人住得自在。家具和装修方面……算了,我明天亲自去看,你把位置发给我。”
阿金又说了两句什么话,洛璨笑了一声,压低声音半带威胁地说道:“比贵客还要尊贵,懂了吗?管好你的嘴,不要给我惹是非。”
思夏闻言,咬了咬嘴唇,像只兔子一样飞快地蹿回了卧室。
这通电话打完后,洛璨放下手机,打开水龙头洗掉手上出的汗。用毛巾擦干净手,他抬头看向镜子。
镜中人脸上的笑容里藏了一丝怅惘,这丝怅惘将翘起的嘴角一点一点地扯平了。
今夜思夏的反复虽不在他意料之中,却并不让他太过惊讶,因为他的心总是喜一阵忧一阵,脱离不出二者轮回。
他知道思夏也是一样的。
平静的时候,思夏也有在努力对他温柔。
低头接受他喂食的时候是多么羞赧。靠在他胸前的时候是多么乖巧。被他伺候的时候,身体的反应是多么青涩。可是一点点微小的刺激就足以撕开心上的疤痕,令之痛苦万分,不受控制地变得狂暴。
就算如此,思夏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狂暴,把他留下了。
他一点也不怪思夏。刺痛他的,从来不是思夏,是他的“不忠”,他的“无能”。
而这根横亘在两人心间的刺,叫作“洛氏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