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聘礼,不,入赘礼朕这就让人去准备,你可不能反悔了啊。”
一盏茶后,皇帝说的口都干了,才好不容易把自家儿子入赘出去。
他这才放下心来,乐呵呵的出了这火锅店的大门。大手一挥,就让内侍官好好去准备些聘礼。
皇帝来之前有多么半信半疑,此时在回皇宫的时候,他就有多么愉悦。
不仅如此,想到了这些土豆蔬菜等等的亩产,皇帝不由的便捏着胡须,一边心里美滋滋的,一边还开始对着国师不满起来。
刚才这谢婉凝说了,都是仙家之物,任何仙家都能拿得出来。
所以,这国师吃他的供奉吃了这么多年,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透露这些仙家之品!
实在是太过小气!
如此看来,还是这位海神娘娘更加体恤万民,更加大方啊。
不比不知道,一比吓一跳啊。
有了比较后,皇帝心中的天枰,便已经暗中倾斜到了谢婉凝这边。
于是,等回了宫看到国师之后,皇帝也没像以前那般热切,反而是国师心里着急先开了口:
“陛下,贫道听闻您刚刚出宫与谢婉凝会面,不知太子殿下的婚事是否顺利解除了?”
国师说到这里时,还是一派仙风道骨,神色十分轻松的模样。
一国太子入赘,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啊!
这谢婉凝就是想装神棍,这也是野心太大太着急,现在翻船了吧?
“国师怎么能如此说,朕刚才可是好说歹说,磨破了嘴皮,谢婉凝这才同意了这门入赘的好亲事啊。”
皇帝没有发现国师那一瞬之间被震到的模样,反而还自顾自、乐和和说道:
“朕是想着这聘礼啊,怎么也得准备上这一百来台。
只是这黄金玉器的,也不知道神仙喜不喜欢这些俗物?国师,您说呢?”
国师:......
太子殿下入赘给一个平民女子,皇帝居然同意了,还巴巴的送礼求入赘!
不对不对,一定是他早上没睡醒吧?
这皇帝怎么早上还气哼哼的,现在俨然就和变了个人一样?
他就一个上午不在,究竟发生了什么?
“是不是应该送点什么千年人参海角鹿茸之类的稀品,对对对!
得是这些世所罕见的稀品,才能入得了海神的眼啊。国师大人,您说呢?”
根本没有听国师的意见,皇帝就继续自说自话,接着一口气说了一堆礼品清单。
国师听到之后,险些闭过气去。
能不气吗?
每次给他上香的时候,皇帝总是说国库空国库少,就没见过皇帝什么时候给他东西这么上心!
可最终,国师心里气,却还得露出一个目空一切、丝毫不在意的淡淡微笑说道:
“陛下说的在理。不如让这位小友下次入宫的时候,让贫道好好迎接一番。
这究竟是何方道友,贫道竟然都没有能算出来,也没能亲自迎接,实在是失礼。”
“这倒也好。”
见识过国师的神迹,又见识过了谢婉凝的神迹后,也不知道这两方背后的神仙究竟是谁更厉害,更胜一筹?
皇帝此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更何况,儿子都要入赘了,总得让大臣们见识一番谢婉凝的本事,他这老父才能不丢脸啊。
想了想后,皇帝便开口道:
“二月十五便是朕的生辰,正好请这未来儿媳入宫一趟。
到时候,还请国师为朕好好替人接风洗尘啊。”
“陛下放心,一切有贫道在。”
国师捻着那长长的白色胡须,眼中却是闪过一道精光。
论忽悠,这小姑娘家家的还没他吃的盐多!
小样,她还差得远呢!
叫这谢婉凝敢抢他生意,等到入了宫来,看他不拆穿她,叫她身败名裂!
…
“什么?皇帝真的要让太子入赘谢家了!
这怎么可能呢老爷?”
“夫人啊,你没听错,这谢家应该很快就要重新封侯了。
而且皇帝陛下已经开始准备聘礼,不对,入赘礼。
这事情虽说百姓还不知道,但是世家里也都清楚了,现在估计一个个都想法子开始巴结起谢家去了。”
此时,陆家大院里,陆老爷子正和夫人说着这从宫中听到的秘闻。
陆夫人先是震惊了半晌,然后便叹了口气:
“我儿真是无福啊,当初让他...
哎,现在倒好了,不仅娶了那个祸害妖精搞的乌烟瘴气,更是把人家未来的太子妃也得罪了。”
说到这里,陆老爷面色也不甚愉悦,越发对自己这个嫡子失望起来。
前不久,内阁如雪花一样的折子上去之后,他陆家可是割舍了不少利益,又拖了不少人下水,这才勉强将这儿子保下来,没流放去西北。
然而即便如此,陆家在朝中的根基怕是要斩断一半了。
可是他却也清楚,自家儿子就算在婚事上再犯混,又怎么可能会在琼州做出如此糊涂之事。
还不是那个白双双个搅屎棍,四处腥风作浪作妖!
“哼,抛了珍珠娶了鱼目!
有几分本事他便目中无人,何该他落得如此下场。
来人,去把这消息好好告诉他,免得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娶了个什么祸害东西!”
…
听到这消息的时候,陆子安独自坐在那昏暗的房间里,手中却紧紧捏着收到的另外一封信件。
那信都已经被揉捏的不能看了,他却也久久未动。
“子安哥哥,都这么晚了,你怎么不点灯?”
白双双进屋后,怯生生问道。
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了陆府,虽说算是被囚禁在小院子里,上下都对她十分不满,可是现在不用去劳作还能睡大房子,她已经是松了一大口气。
此刻,白双双正看着陆子安的眼色,小心翼翼的在一旁点灯时,手腕却一把被人紧紧握住,那力道大的让她骨头都开始发痛。
“当年我给谢婉凝的玉佩,是你偷的对不对?”
“子安哥哥!你说什么?”
白双双心里吓了一跳,就连那烛火烧到了自己手背上,撩起一串水泡也完全不顾不得了,只拼命的慌乱摇着头说道:
“双双听不懂。”
“听不懂?
呵。”
陆子安将调查白双双的那封信扔到她面前,语气从未有过的冰寒:
“你六岁入了谢府,很快便被管家婆子诬告你入室行窃。果真是从小根子就歪了!”
“那是他们污蔑我,子安哥哥你都看到了,上面明明就说管家婆子没有证据的。她是嫉恨我!”
“是啊,正是没被人抓住证据,这才让你的胆子越来越大。”
陆子安想到刚才那纸上看到的一切,揉了揉疲惫的眉心,语气越发寒冷:
“你说你从小父母双亡,伤心就不欲多说,我也没多问。
是啊,你的父亲是盗窃惯犯,你当然不会提了。他最是擅长撬锁,最后入室行窃被人活活打死。而你,也学会了这些本事。
你后来入了谢家府中被人告你行窃,只不过你手段高明没有证据,反而被你倒打一耙,成了诬告。
所以后来,你便连你家士子的玉佩和婚事都敢一并偷了。”
想到这里,陆子安便想起了十年前的那桩事。
当时,他正是十四五岁、被人夸作神童目空一切的年纪。
那年他带着随从一众人四处游玩,游至西北边境,一招不慎被胡匪所劫,好不容易逃出来时,却不慎滚落到了山坡下,双目受伤。
眼睛无法视物,后却有胡匪追兵,正当他以为无路可逃,却忽然有一个十来岁少女将他拉到一匹小马上。
二人逃入树林,后来又藏到山洞里,借着那草木遮掩,他这才逃过一劫。
这好心的少女只说自己是打猎出来的,把身上的水和食物都留给了他,可问她姓甚名谁时,她只说她是谢家的。
陆子安也知道她对自己抱有警惕,于是便不在多问,只将自己的玉佩留给了她,想着若是躲过了这一劫,回京治好眼睛便再来调查。
西北边境姓谢的,又符合那少女年龄的并没有几户,于是,等到谢婉凝到了适婚的年纪入京时,他便制造了一场偶遇,当场求娶。
可很快,他却发现谢婉凝并没有他那块玉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