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苍大人,你几次三番闯入军营,这可不合规矩。您究竟有何事?”
这不满的口气,让秦苍背着他在旁边翻了个白眼。
还要什么规矩啊!
你家太子殿下都要给人入赘了,你还给我在这谈规矩?
然而即便心急如焚,此时吃完了酸菜鱼的秦苍,也已经从震惊之中逐渐恢复了理智。
太子殿下一开始就是看上了自家干女儿的人,所以才留在人家身边装失忆的?
而且还给干女儿种地喂鸡喂鸭,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?
既然太子一意孤行都做到这种份上了,他一个外人,肯定是劝不动的。
不如从汤田这里下手,让人多劝劝,好歹堂堂一个太子,不能被美色迷昏了头,做出入赘这种事啊。
不仅自降身价,而且太子明明这么有钱,还要骗他干女儿的财产,这算是...骗婚了吧?
想到这里,秦苍一时间都给心梗的半天说不出来话。
然而,这反应落在汤甜眼中,却是让他越发怀疑秦苍的真实意图,干脆便出言嘲讽道:
“秦大人几次三番来此,莫不是与那东瀛人勾结,想要前来刺探我军虚实?”
“刺探、刺探你大爷啊!”
听了这话,几十年的读书人一下子都失了风度爆了个粗口。
骂完大爷后,秦苍才回归理智说道,气呼呼的喘了两口气,平复心情说道:
“我好心来帮你想想该如何规劝太子,不要骗人婚倒插门,你倒好,在这里阴阳怪气嘲讽我?
你是杠精还是阴阳家啊!”
“什么,太、太子骗婚?倒插门?”
此时,还以为太子殿下失踪在海里了的汤田,这每个字的意思都懂,但是组合起来,却让他茫然的如听天书。
“你还不知道?”
秦苍看了看汤田这傻眼的反应,想了想原来太子连自己的护卫都瞒着还没说,他便有些幸灾乐祸起来。
他往旁悠悠然地坐下,还有空喝了口茶,把这事情拆成上中下三集连续剧,慢慢悠悠大喘气的说完了。
“你说什么?太子给人入赘?还是给一个罪籍的小娘子入赘?
秦大人,你这是拿我开涮呢,你开什么玩笑!”
“我有病啊跟你开玩笑,我跟你熟吗!”
秦苍也忍不住了,直接怼了回去,说道:
“而且谢婉凝可不是罪籍,谢家人现在是平民白身,是商户!
再说了,太子殿下之前就给她打工种地,你可不许瞧不上我家干女儿!”
哦,是商户啊。
等等,那也不能入赘啊!
汤田差点爆出来这么一句,等到他憋回去忍了忍后,看着秦苍真没和他开玩笑的样子,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,被这信息量差点炸到爆炸。
他们找了许久的太子,居然就他们眼皮子底下?
还还还在给人家打工卖酒,现在还入赘卖身了?
扯淡呢!这怎么可能!
汤田第一反应就是不信。
他想了想,总觉得是这秦苍在诓他。指不定就是为了刺探太子究竟是不是真出事了。
于是他便绷住了脸,淡淡说道:
“太子殿下的决定,卑职无权置喙。”
“噗——
你傻了还是疯了啊,我说你长脑子了吗!”
听到这里,秦苍不可置信地跳了起来,恨不能狠狠弹他一脑瓜崩,让他清醒清醒:
“是你家太子要给人入赘!入赘你明白吗?
还是他要收聘礼的那种!而且聘礼还只是一亩地三头牛的那种啊喂!”
太扯了。
听到这里,汤田就更不信了,也就更加淡淡然说道:
“那也是太子殿下的私事,我等无权质问。
秦大人若是无别的事,便请回吧。”
“我看你们是脑子进水了!”
秦苍说不过人,瞪了他一眼,骂骂咧咧起身走人了。
一个两个的,简直都有什么大病!
算了,既然太子殿下和太子殿下的侍卫都不管,那他一个外人还吃什么萝卜操什么心呢!
自家干女儿那又不是个好惹的,就算是太子殿下敢骗自家女儿的婚,到时候还不是得被自家干女儿一顿打?
不管了不管了,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去吃顿酸菜鱼海鲜自助去!
…
没有发现被人尾随了一路,秦苍气得骂骂咧咧,跑回去吃上自助后,这才又摇头晃脑的享受起来。
而此时,谢婉凝则是拉着阿意到了院子里,开始商量起了入赘聘礼的事情。
“我说了,我真的什么都不要,只要我能入赘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自家阿意说这话的模样,好像一只摇着尾巴把骨头都献出来的毛绒绒小狼狗。
谢婉凝越看,便越觉得自家男人可爱。
她踮起脚尖就往人身上胡乱盖戳,等到听到男子的呼吸声都越发沉重,她这才赶紧放开人说道:
“那可不行。这样显得我多不重视你似的,我可不能让外面人瞧不起我家阿意。”
说到这里,谢婉凝顺手揽住了身前男子那紧绷绷的窄腰。
戳了戳他那硬硬实实的肌肉,谢婉凝边四处占便宜边说道:
“总不能让外面那些人风言风语。”
这年头,男方入赘免不了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三道四的。
换作以前,直播弹幕微博上说什么的都有,她自己也从来不在意。但是此时,她却忽然有些舍不得。
自家小狼狗是最好的,才不是什么小白脸。
听到这话,云逸昭面上一怔。
很快,那温润的眉眼间便透露些许愉悦来,他轻轻摩挲着谢婉凝乌黑的发丝,声音如玉:
“外人的话与我何干?我也不在意。”
“其实吧,我也不是非要让你入赘显得矮我一头。
我既然同意了,当然咱们双方就是平等的。只不过,”
谢婉凝想了想,还是开口说道:
“我不想让我爹娘再听到什么绝户这类的话。你不知道,其实我原来,是有个哥哥的。”
她最开始穿过来的时候,只记得书里断断续续的情节。
然而,也许是在这世界里呆的久了会被同化,她便能陆陆续续在梦中梦到一些回忆。
谢婉凝抬头,看到阿意有些惊诧的目光,便叹了口气,将谢家的情况说了。
谢家的大儿子谢明远,出身燕北从小习武,是大盛朝最年轻的将军。
谢小将军耍的一杆银枪威风凛凛,女儿家看了,都被那红缨银枪的风华所折。
而胡人,却被他一杆银枪快马连挑匈奴上百人的事迹吓破了胆。
她哥哥在边关带兵守关,在几年前匈奴忽然出其不意的大举进攻时,守住了城池,却牺牲了自己的性命。
至此,他们谢家才因为她哥哥的功绩,被封为安定侯,上京听封。
“那些百姓不知情,才会人云亦云。姜鸿那些人明明知道,却还要以绝户故意揭我爹娘的伤疤,才最可恨。”
当年,听到自家儿子尸骨都未曾找见时,谢母哭的眼睛都差点瞎了。
即便已经过去了好几年,听到绝户二字,又哪能不想起战死沙场的大儿子。
做父母的,哪个又能受得了。
感受到自己腰肢被人揽紧,谢婉凝却摇了摇头,扯了扯嘴角笑了下,说道:
“放心,这些话还恶心不到我,但是我不想让爹娘再听到这样的言论。
我们谢家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揭伤疤,所以我是要一定让人入赘才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