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当他打算过去看一眼时,手下的人匆匆来报,说军中来消息了,请他去一趟。
秦苍只得暂时放下忧心,赶紧匆匆骑马去了崖城外的驻军。
通报过后,正等着的秦苍见到进来的是太子身边的亲身护卫长汤田,他赶紧起身双手抱拳施施礼,问道:
“汤护卫,我有一事还想请太子定夺,不知太子殿下可在?之前的伤势恢复的可好?”
汤田听到伤势,忽然身形一僵,将不自然握住的拳背过身后,随后扯了扯嘴角,故作平静:
“多谢郡守大人挂心,之前殿下虽然受了伤,但近日正在军中静养,不要经常被人打扰,就并无大碍。
所以面见殿下就不必了,郡守大人若是有什么事,不妨告知于我,我看是否能代为通传。”
见到太子身边的人都这样说,秦苍便更加肯定太子殿下肯定没事,是故意装作失忆让身边人瞒着,然后亲自跑去捞自家女儿这条人才去了。
秦苍一下子松了口气,心思顿时就转的飞快。
官场保命第一要诀,天知地知,你知我不知。
反正他只要装作自己一问三不知,对太子的这心机套路看不见听不到,不掺和不知情,那就是政、治正确。
“秦大人,秦大人,所以你究竟是有什么事?”
见着汤田侍卫此时看着他的时候都起了几分警惕,秦苍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机智的很。不仅没捅破这窗户纸,还提前准备了个由头。
于是他便立刻说道:
“哦是这样。不知道汤护卫近日可有听说过我临振郡要种红薯的事情?
我生怕引起民怨,我的干女儿谢婉凝就一力担保下此事,但我生怕那些愤怒的百姓对她不利出了大事,不知可否劳烦太子请军队去保上一保?”
“郡守这是什么话?谢婉凝怎么会出事?
她家那食堂现在开的正风生水起啊。”
汤田说话的时候皱着眉,还有些警惕,然后这话说完就看着秦苍一下子瞪大了眼睛,看样子是真不知道。
汤田这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,解释道:
“今日下午有轮值休息的兄弟们去吃过了谢记食堂,回来跟我说那家红薯卖得十分受人欢迎。
百姓们都十分喜欢吃的也开心,又哪里会生事?”
这么一说,秦苍心里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了地,他寒暄了几句之后,就十分轻松愉快的起身告了辞。
果然,他干女儿没事,太子也没事,一个两个的都在搞套路!
真是太好了,不用他瞎操心了。
秦苍面上轻松愉快,但汤田在后面送走了秦郡守后,一回身,脸上的表情乍然便是忧心忡忡。
他紧紧握着拳,深深呼了口气,眉头已经都皱到一起。
那日晚上,太子殿下在东夷埋伏的探子来报后,太子抓住机会,率水军夜袭迎战。
虽然有太子亲临,军队士气大涨赢了此战,打的东夷海寇溃不成军。却没想起到,他们运气差到了极点。
千算万算不如天算,他们回程时,海上竟然忽然起了一场风暴!
船队被冲散了,他们的船触礁后彻底四分五裂,整个沉了下去。
他当时扶着一块木板飘了大半夜才被来人救了,然而太子却在茫茫大海上再无踪迹。
寻了一整个晚上也无果,回来后他就立刻打开殿下留给他的第一封嘱托。
原来,殿下早已经做好了自己会出事的打算,安排了后事。
第一封信里,写着如果他出事失踪,在一个月之内先派人找他踪迹,且要先将此事死死瞒住。
虽不知道为何殿下不让他将此事上报朝廷,但是他却知道太子为何要瞒住众人。
琼州刺史和这几个郡守背后的底细他们尚未可知,就怕有人是内阁或是三皇子的人,不能贸然相信。
冒冒然将太子失踪的消息告知于他们,万一太子活着,只怕会有人会对殿下不利。
可是,茫茫大海他们已搜寻了近十日却毫无消息,只怕是…
唉,殿下啊殿下,您现在究竟是生是死?
就为了保住一个如此贫瘠的琼州,真的值得您这样做吗?
…
“哗啦哗啦——”
林府,林韶丽关起门来,尖叫着把屋子里的罐子瓶子全都砸了一地,面目狰狞:
“这帮泥腿子刁民!我给了他们那么多银子,居然还反回来咬我一口,竟然威胁起我来了!”
那以为首的一帮泥腿子,人穷就不多说了,现在简直像一群疯狗!上次被人揭穿后,说都是因为她才害了他们,让她给他们赔偿。
可这几天下来,她给了他们一笔又一笔的银子,他们却还是不满足,又要让她给他们买房子买地。
甚至还要让她给他们找女人!说是都是因为帮她抹黑谢婉凝才讨不到老婆。
林韶丽一想起自己受的那帮泥腿子刁民气,委屈的眼眶通红,又气又恨。
“哼,这帮刁民!”
林立真坐在桌边,狠狠一拳砸在桌上:
“不过女儿你放心,你先继续给他们银子,他们要什么你就先给他什么。
等拖过这一段我重新上了职,就随便找个由头将这些人全部关到牢中!”
“不行啊爹,这二十天已经够他们再要几百几千两银子了,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,拿着我的把柄终究是个祸患。
再加上那谢婉凝,爹你也看到了,趁着你不在,这二十天足够她在崖城立住脚了,到时候咱们还怎么动她?”
“唉,可是我现在被那老贼停了职,也实在没有办法了。”
林立真心中也有些恨,却也十分无奈,却看着自己女儿眼睛忽然间发亮,她上前几步道:
“爹,我记得前不久军中抓了一群海寇,然后押送关去了崖城大牢里,那群人都是穷凶极恶对不对?”
林立真乍然对上自家女儿的眼神,只觉得如毒蛇一般的可怕,顿时他后背都是一阵发凉:
“你是想?不行!他们那群人无恶不作,根本不受控制!”
“要的就是无恶不作啊,他们不受人控制,万一一不小心杀了一群壮年,烧了一家饭馆,又将几个女子奸杀了。
那都是狱卒玩忽职守和不受控制的海寇作乱,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?”
这一番耸人听闻的话,林韶丽却是满不在乎,甚至带着些恶劣的快意。
一想到谢婉凝,林韶丽眼中恨意十足,坚决道:
“爹,我们必须要快,绝不能让谢婉凝将饭馆做大收买人心。后天三更就行动!
这次,必须毁了她家的饭馆,让她们全家从琼州彻底消失!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