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小妹抱了一大只红薯啃完还想再拿,谢婉凝怕她撑死,赶紧将这新出路的地瓜条装了盘子拿过去:
“别都只吃烤红薯了,再尝尝这个甘梅地瓜条。”
“哇,对对对,刚刚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!”
油炸的味道香的让众人眼前一亮,谢小小眼睛眨都不眨,筷子都不要了,直接上手便拿了一根热热的地瓜条吃到嘴里,一口咬下去,那酥脆的外皮直在嘴里轻轻响动。
唉?这个味道似乎又变了?
小小此时吃了一口地瓜条后,有些惊奇地瞪大眼睛。
这东西虽然都是红薯那一股又甜又香的气息,然而外面裹上那一层甘梅粉后,却是又酸又甜,里面又香又脆又糯,一口下去,整个人都精神了。
“好吃!这味道的确不输给螃蟹啊!”
秦苍吃完,不禁感慨半天。
虽然这两个一个是粮食作物,一个是海鲜,口感完全不同也不能比。
但是这红薯产量大做法又多,比螃蟹可吃得方便许多了,又怎么可能比不上呢?
他有种预感,这东西,会比琼浆玉液更有价值,一定会是他们琼州的一大利器!
而秦嘉志根本没空想那么多,他吃完了甘梅地瓜条,见着烤红薯都已经要被人瓜分没了。
他正着急地左右找红薯,就看着云逸昭面前的盘子里还有多余的,心里一喜,便立刻伸手去抢。
开玩笑,干饭面前父子都没有,何况这个小白脸乎?
秦嘉志半点都不和云逸昭客气,边伸手去拿边说:
“你是新来的,这红薯得让给我,明白不?”
“咳咳咳”
云逸昭还没说话,秦苍已经吓得差点呛到半死,他赶紧一把狠狠打开自家儿子去抢太子食的手,怒瞪他一眼。
这傻缺儿子,这是打算拖着他们全家一起凉凉啊!
秦嘉志被自家爹打的手背都打红了,他顿时委屈巴巴,又莫名其妙的看向自家爹:
“爹,你干嘛啊?”
他们自己在家吃饭,老爹都抢他的盘中食,今天自己又没抢老爹碗里的食,他爹这是哪根筋不对了?
秦苍此时想警告儿子,却有话说不出,最后只瞪了自家儿子半天,憋出一句:
“抢别人饭,你礼貌吗?赶紧给我坐下!”
看着自家儿子不情不愿坐在原地老实了,秦嘉志这一颗扑通扑通差点吓掉的老心脏才回归原位。
好在太子一向宽和不小气,不然他们老秦家是整个都要完啊!
秦苍在一旁干干坐着,身体僵硬腿却软了,下意识便想给太子认错,然而他又不敢暴露了太子殿下的身份,一时间难言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。
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,一旁众人半点都没发觉郡守大人哪里不对,皆是吃得香喷喷的,就连秦苍身边的书吏关注点都只在这红薯上:
“谢娘子,你这话果然没错!这红薯还真是香!要是大家知道红薯又便宜又香,定然也就不会抵触种植红薯了。
可是要如何才能让全镇的百姓都相信这红薯好吃啊?”
王书吏一时有些犯了愁。
崖城从城镇到周围三十几个小渔村,人数虽然不比江南长安等地,可是却是幅员辽阔,村庄偏僻,难以管理。
再加上百姓们天生对官员便有一种又畏惧又抵触的心里,一项政策要想让所有人都支持赞同,实在很难。
“王大人,你放心。只要让绝大部分的崖城百姓都来我谢家饭馆吃过红薯,不就好说了?”
谢婉凝边吃着酸甜爽口的地瓜条,顺便在心里算了笔账。
现在升级要两千两的gdp,单靠卖虾皮绝对不可能。要想拿到潜水套装,推行物美价廉的红薯,再搭上朝廷宣传这个风口,掀起一股红薯热,一定大卖。
百姓、官府和她家饭馆,都能获利。
“可婉凝啊,崖城附近的小渔村有的离城远的很。”
说道正事,秦苍这才从恍恍惚惚中回过神来,继续道:
“他们就算知道你家饭香,可未必就会乐意去你家饭馆吃红薯啊?”
秦苍叹了口气,愁眉不展。
对百姓来说种地是大事,尤其是越偏僻的地方抵触越大,贸贸然让他们种植完全不熟悉不知道风险的作物,搞不好便是民愤民怨。
“干爹你就放心吧,你们现在除了宣传红薯,就让衙门的人便衣出去,都帮我宣传一句话。”
“行,你说!”
“谢记改开食堂了,客人们,你要饭吗?要多少?”
“啥啥啥?要饭?”
此时,就连香到一句没说、只顾着吃的秦嘉志也惊呆了:
“凝姐,你你,你是真不怕被人打啊!”
这话的意思的确怎么听都有点欠打,秦苍琢磨了半天,也没琢磨出来哪里有深意。
看着自家干女儿这小身板,秦苍发愁地劝:
“女儿啊,你、你一个人真能打过一百个?众怒可不能犯啊。
你说什么来要饭,那些渔夫农夫怎么可能忍你?你这么说,真的能行吗?”
“我觉得可以。”云逸昭忽然开口,毫无犹疑:
“化力打力,出奇制胜,冒险但值得一试。”
谢婉凝有些意外的看了云逸昭一眼,接着他的话,点点头说道:
“不错,干爹你应该知道,衙门正向宣传会对他们好,百姓总会有人不相信,这时候就应该尝试换一种方法。
反正只要能达到都知道红薯好吃的目的,那就可以。”
王书吏此时还有点担心想再开口,然秦苍一看太子支持,便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:
“好好好,我这就去,一定争取闹得全崖城所有远近的渔村都知道谢记食堂让他们来要饭。
不过干女儿啊,到时候你家店铺只怕事情闹得太大,你可要做好准备啊!”
谢婉凝嚼了口薄荷叶子,仿佛看见了滚滚而来的铜板,眼眸轻眯:
“不怕闹大,就怕没有水花。所以干爹,记得让衙门的人多加把火哦。”
“啥?”
…
既然太子都吩咐了,秦苍自然不敢拖延,回去将事情交代下去后,立马叫来秦嘉志,打问太子是怎么出现在谢婉凝那里的。
“谁?哦,爹你说那个阿意啊。”
秦嘉志挠了挠头:
“那个人欠了凝姐二十两银子,还不起就算了,他还不愿意卖笑还债,就只能靠做苦力了啊。”
“噗”
秦苍一口茶水就喷了老远,瞪大眼睛:
“你你你、你说什么,二、二十两,还还不起?卖、卖笑?”
等秦嘉志把前因后果都讲清楚后,秦苍怔了半晌,又怔了半晌,好一会后才消化掉,然后幽幽吐出一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