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导演，我们要唱的这首《sea》，不会就是那首横跨整整16度真音音域的高难度歌曲吧？”

“你知道这首啊”执行导演干笑着摸了摸自己的秃头：“嗯，这首歌难度是高了点，不过你们组不是有奇凡吗？他唱肯定没问题。”

“可我和单志业唱有问题啊，这一场总不能变成奇凡一个人的独角戏吧？”谢亦怔当即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跋扈样来：“选秀向来是人气高的站c位，你们要是安排我在最出彩的副歌部分，和单志业一起当个背景板，我可不干。”

“怎么会呢？”执行导演又是干笑两声，接着便压低了嗓子道：“咱们不是可以半开麦吗？节目组这么安排，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观众们想看奇凡一展歌喉的强烈愿望，另一方面，也是想趁着奇凡和你一组的时机，帮你立一下大vocal的人设。”（大vocal：指爱豆团体里，唱歌水平极高的人）

“你是要让我调音假唱，还是让奇凡帮我垫音？”谢亦怔脸上的笑褪了个干净，言语带刀。

谢亦怔真是没想到，节目组还能和自己玩儿这么恶心的一出。拿才被自己喷过的吴豫那套造假路数，来包装他谢亦怔，还是当着奇凡这个受害人的面说，听得他恨不能把反上来的胃酸一口吐在执行导演脸上。

“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嘛。”

竟然是一直旁听的花总此刻插了话：“节目组也是为了你好，你的情况，我也知道一些。舞蹈基础不行，之后又没有演艺环节，不往唱歌方面发展，你拿什么固粉？”

谢亦怔故作诧异：“我一直走的难道不是废物花瓶人设吗?”

单志业侧目：你要这么说，我可就无路可走了啊队长！

“但你还可以更红一点不是吗？你之前一直都很出圈，所以到了眼下这会儿，颜粉数也差不多涨到一个瓶颈了。所以现在你该做的是，展现你身为爱豆的专业素养，把这群因为你剧本才来的路人粉，彻底转化成你的唯粉。”花总说起这些竟也是头头是道，也不知是本就清楚这些，还是现学现卖。

谢亦怔闭口，不再多言。

他算是看明白了，花总这种资本家，永远得陇望蜀、永远笑贫不笑娼。他谢亦怔越是红，越是能带来利益，资本平台就越是会迫不及待地推着他往神位上坐，将这一分流量扩大到十分百分。只要能吸引来更多信众，贩售出更多香火。他们才不会管这个神是不是金身里头唯有稻草，轻轻一碰就会摔得稀碎。

花总无奈地看着谢亦怔，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：“我知道你看不惯垫音这种事儿，不然你也不会在网上那样嘲讽吴豫了。但你要知道，□□豆就是做人设，单丝不成线，独木不成林，有的时候，你得学会接受好意，学会主动配合，才能呈现出最好的自己回馈给粉丝。不信你问奇凡，问他愿不愿意帮你这一把。”

花总的目光说着便转向了奇凡，充满催促之意。

“如果是谢队的话，我当然”奇凡嗓音干涩得厉害，却还是勉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，将那些带着锐利棱角的字一个一个运出喉咙，送出唇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