鼻尖抵着鼻尖,额头抵着额头,他紧闭双眼,无法注视余洲的眼睛:“我想控制你,想禁锢你,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。我想在这里制造一个只属于你和我的‘鸟笼’,里面永远不会有其他人,你只能看着我,从现在直到死去……我死去或者你死去,在死去之前,你只能注视我。”
这些疯狂的话樊醒从来不敢跟任何人说,哪怕安流,他也未曾吐露半个字。正因为疯狂,他害怕会让余洲受到惊吓。这份从保护欲开始的眷恋之情,暗暗发酵,熊熊燃烧,他眼见着余洲和自己越来越亲密,也眼见着分离之日一步步临近。
他已经成为新的意志。他能够控制缝隙里的所有东西,包括历险者余洲。
那些疯狂的想法,樊醒已经有能力去实施了。
“但我不愿意。”他睁开眼睛,黑色的眼眸里闪动着金色的、如细小闪电一样的光芒,泪水落到余洲脸上,“我永远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情。”
他的声音颤抖,像河面的涟漪,起起伏伏:“谢谢你抱过我。谢谢你来到这里。谢谢你救我,喜欢我……”
“我爱你。”余洲呜咽。
“……嗯,谢谢你爱我。”樊醒吻他,“回去吧,余洲。”
樊醒并不告诉余洲他会使用什么方法送余洲回去。
无论余洲还是鱼干,都没有多问。樊醒已经是新的意志,他自然有把余洲顺利送回去的办法。离别的前一夜他们都没有休息,不停地、不停地说话,说累了、疲倦了,就在星夜下相互依偎。
余洲把深渊手记给父母看,还有柳英年的那本笔记本。
他还说起久久的事情,开心的不开心的,有无穷无尽的话要讲。
“她一定在等你回家。”季春月总是这样说。余洲当然知道,母亲正在宽慰自己。他窝在母亲的怀里,假装自己还是久久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孩子。
朝阳升起来的时候,小十从海边回来了。她捞了许多漂亮的贝壳,强行打开余洲的背包,湿漉漉地倒进去。
“给你妹妹玩。”她说。
余洲:“谢谢。”他没有提醒小十,“缝隙”里的东西不能带回原来的世界。
樊醒从满包贝壳里找出深渊手记,它仍旧干干净净,没沾上一点儿湿痕。
余洲看着他,樊醒拍拍余洲脑袋。
“我要做什么?”余洲问。
“什么都不用做。”樊醒打开深渊手记,想了想,笑道,“不对,你需要做一件事。”
余洲竭力让自己专注、认真,去想久久而不是自己身边的伙伴和亲人,好减少离别的悲愁。
但樊醒的下一句话还是让他瞬间崩溃了。
“你要击碎我的眼睛,余洲。”樊醒说。
作者有话要说:哭哭!我好……好残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