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你太厉害了！不愧是师父！”
微生羽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，说：“师父服用了雪神丹，且那雪神在你龙战师父身上留下的冰灵力，他有许多未能吸收，让师父得了。”
解释了自己飞速突破的原因，他细细看了九黎的修为，也有些惊喜道：“徒儿已然结婴，大善。”
随即，笑意微顿。
他看着坐在轮椅里的九黎，“徒儿还不能行走自如吗？”
九黎笑道：“可以了师父，只是前一阵夤夜吃撑了，又睡着了，等他醒来便好。”
来的路上，河不二炼丹，给夤夜投喂了不少，让他吃撑了。
而身外化身虽好，夤夜却还不能长久地脱离九黎的身体，九黎索性就让他睡在自己的腿上了。
他没有细说，但知道他无恙，微生羽便放下心来。
顾长凌适时道：“师父，不如进去说吧。多年未见，我与小九也该向师父行大礼，以全孝道才是。”
微生羽虽承袭了剑峰峰主之位，于人情世故依然不擅长，得他提醒，这才想起将九黎拦在门外很不妥。
刚要点头，就听龙战咳了一声，说：“去侧殿吧。黎儿以前的住处一直有人打理，你师父总去看的。”
“……”
微生羽猛地想起散了一地的玉简，耳尖一烫。
冷冰冰地一点头，他推着九黎率先走了。
九黎眼珠子一转，回头看了一眼主殿，鼻子微动，明白了什么。
“师父，龙战师父是不是生我的气啦？嘻嘻。”
他绷着脸，一脸紧张的模样，但说到最后，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。
微生羽：“……”
九黎咧嘴笑起来，扭头对龙战说：“师公，您饶了我这回吧。太久没见师父了，我一时没留意，下次一定恭候师父忙完了，再来叨扰。”
微生羽拍拍他的脑袋，目露无奈。
这孩子，还是这般促狭。
“无妨无妨，还是你这孩子懂事。”
龙战满眼欣慰，不来和他争宠，就是好徒弟。
微生羽瞪了他一眼，低头对九黎道：“徒儿这一趟去了这么久，可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？”
“嗯，去的时候很顺利，回来的时候出了些事，我和顾长凌意外去了别的世界。”
九黎乖巧应答。
进了侧殿，他打住话头，忙请两位长辈坐下。
第二百七十九章
九黎携顾长凌行了一个大礼。
三叩首后，九黎有些自责道：“徒儿不孝，让师父担心了。”
“快起来。”
微生羽扶起他，再看看跪在他身边的顾长凌，问九黎道：“徒儿，你和长凌？”
九黎和顾长凌对视一眼，有些害羞道：“师父，弟子想请师父，为我和顾长凌举行双修大典。”
微生羽心中已有所料，听罢，更替他们高兴。
兜兜转转，他这徒儿与所爱之人，终于修成正果！
他莞尔道：“徒儿心中所愿，师父岂有不允。”
说着，微生羽看向顾长凌道：“起来吧。”
“多谢师父。”
顾长凌感激道。
这感激，不仅仅是因为他毫不犹豫地支持九黎的决定，更是因为，这些年他对九黎的爱护，对自己的关照。
再度落座，九黎后知后觉地察觉了什么，有些狐疑道：“师父，我说我要和顾长凌结成道侣，您……一点都不意外吗？”
这不合理！
九黎从前对“顾长凌”是什么态度，别人不知道，他师父可太知道了。
他对“顾长凌”的利用之心，防备之心，也从未在师父面前隐藏过。
而今请师父为自己和顾长凌主持道侣仪式，师父却是这个态度，莫非……
他看了看师父，又看了看顾长凌，眯了眯眼睛道：“你们，是不是有什么事，忘了告诉我了？”
微生羽：“……”
险些忘了这一茬。
顾长凌却是半点不慌，坐在轮椅扶手上，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，笑着说：“你师父这么疼你，小九以为，他能放心让一个“随时可能为了还江家的因果杀了你”的人，留在你身边，嗯？”
九黎：“……”
九黎心虚地转开头，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师父，“所以，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呀？”
“嗯。师父观他对徒儿有非分之想，问了，他便说了。”
微生羽点了点头，“徒儿莫恼，师父并非有心瞒你。”
最初是因顾长凌所求，不是徒儿的谅解，而是徒儿的心。
他不肯九黎为难，也不愿徒儿错失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，所以选择了隐瞒。
后来，知道了九黎的心意，却又是另一番情景。
他将坦白的机会留给顾长凌，还是保持了沉默。
回想起来，微生羽自己也有些啼笑皆非之感。
幸好，阴错阳差，他们终究没有错过彼此。
九黎怎会责怪师父，拉着他的袖子，说：“不怪师父，都怪我眼拙。”
师父都能看出来的事，他竟然一无所觉。
只能说——顾长凌太会装了！
想到这里，他就忍不住瞪了眼顾长凌，“怎么不憋死你算了，胆小鬼。”
顾长凌笑起来，“别生气了，不是给师父准备了礼物么，不拿出来让你师父看看？”
“哦！是了！”
想起正事，九黎立刻将刚才的郁闷抛在脑后，笑着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样物什。
“师父，你看，这是什么？”
空间手法制成的花盆里，雪山和火山共存，冰火之气交汇的山顶，种着一株灵草。
雪山之巅的冰雪之树，如少女伸展开的曼妙的身体，脉络中，有雪色的火焰流转。
这是——
“冰雪美人？！”
当先叫出来的，是龙战。
他腾地站起来，转头看微微睁大眼睛、有些错愕的微生羽，狂喜道：“羽儿，这是不是冰雪美人？我有没有认错？”
“……你没有认错。”
微生羽总算反应过来。
不等他问九黎，一朵雪莲从他天府中飞出，绕着花盆旋转。
若非空间花盆设置了隔绝阵法，它都恨不得扑向那令它垂涎的冰火美人了。
九黎咧嘴一笑，“我就知道雪儿会喜欢。”
他将花盆捧到微生羽面前，“师父，你喜欢吗？”
微生羽忍不住伸手碰了碰，碰到隔绝的阵法灵光，才总算冷静下来。
眼中的喜意稍退，他从冰火美人上移开目光，看向九黎道：“此物徒儿从何处得来？冰火美人世所罕见，存在之地莫不凶险万分，徒儿……师父再是喜欢，想到徒儿为此冒险，心中便有愧。”
微生羽摸了摸九黎的头，“修行在自身，再多资源也是身外之物，不可强求。徒儿当以安危为重，记住了吗？”
见他自责，九黎心中满是感动。
他蹭了蹭师父的手，说：“师父心疼我，徒儿都知道。不过，师父不要担心，徒儿得到这冰火美人，完全没有遇到危险。”
说着，他忍不住笑起来，笑得很有些得意。
“师父一定想不到，徒儿是怎么得到它的。”
“当真？”
微生羽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，追问道：“那徒儿是如何得到的，不妨说与为师听。”
他怕九黎为了安抚自己避重就轻，但听完这冰雪美人的来历，他也惊呆了。
“你是说，此物是他人所赠？未求分毫？”
微生羽无法想象。
“发红包？”
龙战沉吟道：“我幼时长在凡间，过年的时候，家族长辈会给府中所有人发福袋，那福袋里碎银铜板，有多有少，拿到什么全凭运气，算一份彩头。这发红包听起来，倒与此相类。只是，以冰火美人做奖励，任凭抓取，未免太大手笔。”
九黎喜滋滋道：“我还得了两千万极品灵石呢！两千万，极品灵石哦”
他说起灵石，声音仿佛都装了蜜。
微生羽：“……”
这还真是戳中了他这宝贝徒弟的心窝，怪不得，提起那地方，字里行间都是欢喜。
龙战：“……”
还真是舍得啊。
他对九黎口中的异世界，也不由生出好奇之心，笑道：“看来，此地与黎儿有缘。你和长凌这些年，便是在那里吗？”
九黎点头，和顾长凌相视一笑，将他们这一番经历细细说来。
他说了他们横渡虚空回到葬剑谷，说了他窥破顾长凌真面目的事，也说了他们为自己报仇的事。
微生羽安静听着，听到江竹心的种种恶行，冷冷道：“这女贼当真恶毒！”
他原以为王秀那般，不甘寂寞毁人姻缘的女人已经很恶心了。
没想到，世上竟还有更加不可理喻的人！
九黎叹了口气，“师父，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，她为什么要这么做。观她记忆，对江风云也并未有几分真心，却能为他害我母亲，也能为他救我，为他杀我。”
“她为的不是江风云，她为的是自己。”
顾长凌道。
他摸了摸九黎的脸，柔声说：“小九不必为此苦恼。那江竹心不过是一个失心的疯子，说到底，她只是嫉妒而已。嫉妒你母亲活的比她体面，嫉妒有我爱着你，至于江风云，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。”
“长凌说的是，徒儿不必为这种人多思。”
微生羽沉着脸道。
“嗯，徒儿明白的。”
九黎点头，答应了。
“好了好了，你徒弟这不是好好的吗，别生气了。长凌师侄不都让她魂飞魄散了么，也算她罪有应得。”
龙战见微生羽脸色不太好，连忙安慰道。
九黎也哄道：“师父莫恼，那些事情都过去了。您不知道，徒儿有多威风，那群伪君子从前见了我就喊魔头，要替天行道。还不是恃强凌弱，觉得我好欺负？哼，恃强凌弱谁不会啊，我也会！我和师兄都还没怎么出手呢，他们就吓得跪地求饶，哭着说我错了，哈哈……”
他是真的没有把江竹心放在心上，只是纯粹的不解，为什么她会做出那种事罢了。
不愿师父为这等人动肝火，九黎转而说起他和顾长凌大杀四方的事情来。
听闻他大仇得报，微生羽果然开怀。
后来，再听他们意外进入银河帝国，流落魔修窝里，不由提了一颗心。
再听那银河的魔修行事的清奇，又是怎么被顾长凌用迷魂鬼阴竹制成的萌宠推翻的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。
还有那银河的种种神异之处，学院式修真，十一级仙师，星网……
不可抑制地心驰神往。
当听到功德创世，还有银河的轮回，微生羽心念一动。
他已然明白徒弟的心意，没有打断他的讲述，递给想要询问的龙战一个眼神，示意他先听完。
随后，九黎收起他们将树人圣尊送回树人族，说起他们如何在银河一战成名。
他还特别将自己和顾长凌抽中的奖品拿出来，成堆的极品灵石，九级星辰石，天级地参，天级炼丹炉……
每一样，都让人震撼。
“师父，徒儿一直挂念你，早就想回来找你了。
可是银河大世界什么都好，就是一点不好。
它有门禁，没有出境令，别说离开银河，就是给你传讯报平安都做不到。出境令还要元婴中期才能考，弟子只好努力修炼，盼着早日回来……”
九黎说起他们上学，说起队友，参加军训，连去鸿蒙星那一段坑爹的经历都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