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丹城问:“爸呢?”
梁蓉回答说:“还在公司呢。”
顾丹城又顺势问:“顾秋仪不在?”
他的语气很冷,也很淡,像是随口一问,并不带什么感彩。
梁蓉脸上流露厌憎的神色,在顾丹城面前没有半分遮掩,“你干嘛说那个晦气东西,你爸听他老师说了,他成绩一落千丈,在清林那种垃圾学校,竟考了个全校一千多名,我记得那儿学生也不多吧?一千多名那都全校倒数了。我跟你爸、还有你,成绩都是很好的,怎么就他那么不争气,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当年被人抱错了。”
这种言论顾丹城从小听到大,他掩去眼里的神色,说:“他跟你长得很像。”
梁蓉抱着手臂,感觉很恶心,“要是他是女儿,那一张脸倒也能见人,也不必多优秀,中证集团那个张总刚丧妻,若他是女儿,能嫁给张总对我们家倒还有帮助,结果是个儿子,长得那么好又有什么用?又样样都拿不出手,比不上丹城你,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,生出个这么玩意儿。”
中证集团的张总,他没记错的话,今年应该有四十七八,儿子都上大学了。
顾丹城伸手捂住了腹部,梁蓉看到,紧张地问:“怎么了?又胃痛了?”
顾丹城“嗯”了一声,梁蓉立即扯开嗓子,喊道:“姜姨!快给丹城拿胃药过来!”
在厨房准备午饭的姜阿姨连忙应了一声,手忙脚乱地找到胃药,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。
顾丹城吃了胃药,低声道:“我去休息,午饭不用做我的。”
梁蓉说:“这怎么行,你还胃痛,可不能不吃饭,你先去休息,我到时候让姜姨给你送上去。”
顾丹城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,转身上了楼。
经过顾秋仪的房间时,他停下脚步,轻轻凑近门外,去听门里的动静。
没有声音。
顾丹城伸出手,想去敲门,但快碰到门板的时候,又停下来,慢慢地缩了回去。
他回到房间躺下,缓了许久,坐起来,打开手机,翻到了顾秋仪的电话———电话还是他跟他初中同学要的。
他们连微信都没有。
像这个家一样,古怪又畸形的兄弟关系。
顾秋仪那一百多的成绩,其实有不少人都是不信的,这差距也太大了,而且顾秋仪这两年在学校表现得不能说非常优异,但也绝对是中等偏上,在班上排名前二十的水平,结果现在直接倒退到全班倒数第一———原倒数第一欣喜若狂,还给顾秋仪送了一面恭喜他荣获全班倒一宝座的锦旗。
顾秋仪心里苦,但他说不出,要知道他在现实里,才刚刚念高一,物理化学都没上几节课,就直接跳到高三,他确实也就只能拿个一百五十七分,其中不少还是他乱填的,要是认真做,可能还更低。
说真的,到现在这个地步,他确实没什么学习的干劲,但他从小在乡里镇上叔叔婶婶还有老师的耳濡目染之下,对上大学还是有所向往的,所以在确定做不了富二代的时候,顾秋仪打算勇敢地站起来。
蒋寒飒课间时间全都砸在了教顾秋仪初中知识上,他快崩溃了,“为什么你连二次函数和一元二次方程都不能熟练运用??你是不是在耍我啊?”
顾秋仪:“……你可不可以温柔点?你吓到我了呜呜呜呜呜”
蒋寒飒咬牙切齿地道:“……我已经够温柔了,要是别人,我都已经开始砸书了。”
许慕青实在看不下去了,“我来教他吧。”
蒋寒飒让开位置,质问顾秋仪,“我倒想问你,你是不是被猪给魂穿了?”
顾秋仪目瞪口呆,委屈起来,“寒飒哥,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。”
蒋寒飒:“上辈子杀人,这辈子教猪。”
顾秋仪:“……”
顾秋仪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才是猪,你才是猪,你才是猪!”
蒋寒飒冷静了,抹了一把脸,自我检讨道:“是我不太会教人,还是让许慕青教你吧。”
又对许慕青说:“你给他补,我给你包三餐。”
顾秋仪对许慕青说:“不划算,得加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