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、冷漠

刘徵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言下之意,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身子拉直,“不喜欢?”

赵菀玉随手将檀木雕花长盒扔在榫桌上,漠不经心,“不喜欢。”

言罢,她重新坐回软榻,拿起刚才没看完的地方志,刘徵立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动,半晌后才把转身出了房间,去用晚膳。

见他离开,赵菀玉余光瞥了眼扔到榫桌上的匣子,握着纸页的手微微用力。

刘徵似乎并未介怀此事,用过晚膳后就回来春波院了,他第二日回府还带了一只素雅秀美的白玉响铃簪,问她喜欢吗?

“不怎么喜欢。”赵菀玉看了一眼后就说。刘徵也不恼,只问她喜欢什么。

赵菀玉坐在南窗美人榻上,目光落在棋盘残局上,“没什么喜欢的,殿下不必费心了。”

她态度颇为冷淡,但刘徵视若无睹,不仅如此,甚至话也比从前多了起来,朝堂上的事也会经常给她说,赵菀玉看着刘徵的表现,一颗心越来越沉。

这日午后她跟着阿如在东暖阁练武,中途,忽然响起了敲门声,赵菀玉暂时停下动作,阿如去开门,开门后发现人是刘徵。

刘徵一身暗纹箭袖玄衣,目光掠过阿如,朝赵菀玉看来。

赵菀玉侧过眸,避开刘徵的眸光。

刘徵阔步入内,柔声道:“我今日回来的早,陪你过几招可好?”

刘徵的功夫自然是比阿如要好,而且多和不同的人切磋,总比和一个人要好。若是从前的赵菀玉肯定就答应了,但今日她想也不想的冷声道:“不必了,我今日有些累了,我想回房歇息。”话落,赵菀玉就往门口走。

刘徵知道她是有心和自己保持拒绝,可还是担忧她是真的不舒服,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,又问:“哪儿不舒服?要不要请大夫。”

赵菀玉出了门槛,大步回了卧室,让月见备水,又眼神冷淡地望向刘徵,“不必请大夫,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就好。”

刘徵听罢,看了她片刻,真的出去了。

日光西斜,金灿灿的光透过牖门撒入殿内,带来一室的暖融融,赵菀玉低着头紧紧地捏着擦扶手椅上的横栏,被这日光弄得越发烦躁。

她深吸了好几口气,烦躁感才渐渐消退。沐浴之后,她强迫自己静心看书,但直到暮色时分月见叫她用晚膳,她才恍然察觉,捧着书坐了一个多时辰,她竟然一个字都没看下去。

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只有她和月见,她烦闷地捏了捏额心,起身往隔壁膳厅走去,刚到膳厅门口,脚步忽然顿住,因为膳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。

“用晚膳吧。”刘徵偏过头对她说,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。

赵菀玉安静地坐到属于她的位置上。然而今夜的确是没有心情吃晚膳了,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,对刘徵冷声道:“殿下慢用。”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膳厅,但刚刚站起来走了一步就再走不动了,因为一只手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了她手腕。

她使劲挣了挣,然她的力气和刘徵相比不啻于蚍蜉撼树,刘徵一手稳当当的拽住她,力道控制在一个不弄疼她但让她无法摆脱的范围内,另外一只手去盛了一碗乳鸽汤,黑釉陶碗放在她身前,“喝了汤再走。”

赵菀玉目光瞥过汤,然后看向刘徵,刘徵乌黑的瞳仁也盯着她,两人视线交汇,赵菀玉神色淡漠,“我不想喝。”

说完她皱了下眉,一股厌恶之情浮于脸上,她对着刘徵红唇微张,凉薄又无情,“殿下,你这样管来管去令人生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