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像两头垂涎贪婪的狼,悄无声息地翦除着高家的势力。
陆卓英面上还谦虚恭维着,长袖善舞在商会拉帮结派。严一维在外围开始疯狂扫荡席卷。
两人一个用智一个用力,隐隐酝酿着一场风暴。
严一维私下势力疯狂增长的同时,似乎也离那个真相越来越近。
他查到,阿雪在近岛一处公寓。有人在海边看到过他。
现在,他谁也不信了!
而就在他即将前往近岛的时候——
高继明连任商会主席的庆功会当晚就要举行,陈先生要他必须到场,当晚要做的事太多,金城所有上流人士都会齐聚一堂。
难得的盛会,就像高继明最后人生燃烧的烟花,飞到高空之后便是坠落、消亡。
豪船上不断登着金城的权贵人物,男男女女,香衣鬓影。严一维不得不先过来,在船舱上望着天边飞散的烟花。前段时间,他和陆雪羽还在船上吵架。他不该凶他的。他那时就该带他走。不论哪里,即便逃亡都好。
严一维垂下目光,眼神黑得不能再黑,透着无尽的寂寞。这段时间,他变得越发沉默和成熟。
陆卓英从楼上向下望了一眼,点了一支烟。
如果爸爸现在活着,看到陆雪羽和他如今的境遇,不知道会说什么。不过他也不在乎了。高圆靠过来,他搂着那女人的肩,风趣地说起他前段时间看到的稀罕物。
那女人轻笑着,脸颊透着一抹红色。
庆功会很快开始了,严一维带着人进了船舱。他默然站在厅中,这是一间非常大非常华丽的大厅,金碧辉煌的廊柱撑起满是壁画的穹顶,楼梯也是镶金的,地毯从楼上一直铺到下面。所有的人都到齐了,有钢琴、有乐队,客人们已经跳过了好几首曲子。
作为主人的高继明和几个政客聊着,而最要紧的陈先生还没到,这宴会便迟迟不能开始。
严一维看了下表,想给义父的助理打个电话。然而这时,厅中忽然一阵躁动,陈先生穿一身白色休闲西装,持一只文明杖从楼上走了下来。
严一维心下稍安,只是不过一瞬,他便惊愕地愣在了那里。在陈先生身边,一个身穿火红色丝绸睡袍,里面仅薄薄一层几近透明的白色睡裤,男人神态慵懒媚惑,仿佛刚从床上下来似的,睥睨万千地往楼下扫了一眼,便挽着陈先生的胳膊走下来了。
严一维瞪着那张肖似陆雪羽又绝对不像陆雪羽的脸,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个身影。
他冰冷地站在陈先生的身边,随他怎么介绍被人瞩目都不动声色。陈先生和人寒暄,他微蹙着眉跟在身边,神情依旧一派清冷,对陈先生也不假辞色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位男伴吸引了去,或惊奇或复杂或火热,不少男士女士已经透过那薄薄的衣衫扫射着那副性感的身体。
严一维怎么都不肯信那是陆雪羽,他的阿雪不是那样的。他单纯可爱,像一只雪团子、小动物。而如今站在那里的男人,比明星还明星,光彩夺目。他头发长了,有着蓬松浪漫的卷度,神情慵懒冰冷,从头到脚一派风流的情态,举动之间更充满了性吸引力的迷人魅力。
他仿佛一下子之间成了个成熟的男人。
而严一维狠狠地盯着他,对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向他这里看上一眼。
那真的是陆雪羽吗?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?他为什么出现在义父身边?
高继明上去致辞感谢,香槟砰地一声一开,宴会开始。
而宴会一开始,那抹动人的身影就随着陈先生去了后面的船舱,转瞬不见。
严一维脸色非常难看的跟上,陆卓英若有所思地思忖着。
陈先生的房间一向是高官们的密会地,轻易不许人进的。而严一维就那么突兀地闯进来,门砰地一声撞开,现出男人一身寒意冷酷的身影。
里面蒙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烟雾,不知道这群老男人在这浸淫了多久了。
他这么突然闯进来,格格不入。陈先生对他的不礼貌微微皱眉:“一维你来了,过来见见你这些叔叔们。”
这些老奸巨猾的政客们岂看不透他是虚假的太子,如果他真做了陈家的女婿,他们还会客气一点。对现在的严一维,他们屁股都没抬,眼皮也没动,依旧稳坐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