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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翅先生身体僵直,戒备地望向声音的来处——就在他们的正前方。

视线忽的一晃,密密的枝丛中赫然钻出一个人来。

竟然又是人类!

来人是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性,身着灰扑扑的旧棉衣,左臂有袖标,脑袋上扣着同色系的雷锋帽,斜挎一只黑包,看样式似乎是某种制服。他脸型方阔,棱角分明,古铜色的脸颊下方覆着短短的花白胡茬。眉间沟壑深刻,一双鹰目炯炯有神,嘴角却不自觉翘起,看起来是个脾气温和的好人。

咚——

过于紧绷的鱼翅先生一时不察,整只鸟撞上树干,啪叽落地,晕头转向。

小山雀认命地提着兜兜往鱼翅先生飞去。

比他们更快一步的是那个男人。他大步几下来到鱼翅先生身旁,蹲下(身)去查看那只倒霉的笨小鸮。

“怎么回事啊,咋自己往树上撞?”男人自言自语着。他说话时夹杂着明显的方言味道,但不影响理解。

男人脱下手套,将鱼翅先生捧在手心。他的手很是粗糙,布满厚厚的茧子,指缝中是常年洗不净的泥线,指节处还有不少冻疮,皲裂的口子似刀割般深刻。无疑,这是一双强有力的大手,强壮到可以轻而易举扯断小鸮的脖子。

然而男人的动作却十分轻柔,轻到鱼翅先生都鼓不起劲儿去反抗。

男人将撞晕头的小鸮翻来覆去地检查一番,确认那笨小鸟的骨头没有问题,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。

“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傻。”

男人拿手指点了点鱼翅先生的脑袋,唠唠叨叨地念了好几句。

真没看出来,这样粗犷的男人竟然是个话唠,对着一只鸟儿也能自说自话。

兜兜眯着眼睛看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