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渐落,夕阳余晖倾泻而上,沾的沈昀昭满身,连霜白长袍也宛若镀上鎏金,日光落于剑身,精铁反射刺眼光辉,剑尖上绛红鲜血滴落于地,草色与血色的反差,乍看仿佛盛放的一串红,魑魅门的人全部撂倒在地,长袍被划破许多道口子,凌乱的红色线条像是志怪古籍中的蛆虫攀爬在少年身上。
“无事了。”沈昀昭转身,冷声对魏珂说道。
语罢,他将剑收回剑鞘中,剑身与鞘震出粗犷的摩擦声,最后“哐”的一声落鞘底,谢荼茗觉得似乎自己的心也跟着震了一下。
三人顺利抵达天璇宗。
魏珂知道进入结界之法,领两人进去后,说让谢荼茗先带沈昀昭回他的院子,自己会向长老报备谢荼茗的身份,以免谢荼茗在天璇宗被当成外敌。
沈昀昭深知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。
此刻两人已经回到沈昀昭的卧室,沈昀昭袒露上半身坐于梨花木杌凳,一旁方桌上凌乱摆放的皆为沈昀昭收藏已久的灵丹妙药,此刻要耗费大半,说不心疼都是假的。
谢荼茗捏住青瓷药瓶往沈昀昭伤口处撒药粉。
沈昀昭以一敌八,四面楚歌之局,全身而退是天方夜谭,只见沈昀昭的从肩头至小腹皆有或深或浅的剑伤,谢荼茗眸色变沉,皱眉道:“你不该这样。”
沈昀昭从来没见过这种人——自己明明帮他,他还反过来教训自己。
于是沈昀昭为自己辩驳,“那我就眼睁睁见你扩大结界,恶化伤势?”
“你除魔丹还没拿到手,我们不值得你豁命去救。”药粉落在伤口带来刺骨的痛意,但沈昀昭强忍住不动声色,他故作神色轻松地说,“万一我们是坏人呢?”
“那我便值得你这样做吗?”谢荼茗一丝不苟上完药后,拿取一条白纱去缠沈昀昭的左胸,“把左手抬起来。”
“我这不是自己心底有把握嘛。”沈昀昭理穷之下乖乖抬手,听话照做,“再说我也只是受了点小伤。”
“小伤?”谢荼茗冷声反问,搅住白纱绷带的手稍微用力,绷带在沈昀昭的伤口轻压一下。
沈昀昭猝不及防间叫出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