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、做过一场

云鬓高耸,长裙曳地。

远山眉黛长,细柳腰肢袅。

如此颜色,端的是倾国倾城。

然而,凤元九见了她,却是毫无惊艳,有的只是萦绕于心的杀意。

凤元九踏在飞梭之上,居高临下地俯视立于遍地残尸上的伍慧娘,淡然问:“师妹寻为兄何事?”

伍慧娘微微仰头,看着仿若云中仙林中妖一般的凤元九暗道了声可惜,笑言:“怎么说也是一路同行至太清,又有幸同入明心观中修行,无事便不能寻师兄说说话儿了?”

凤元九端量着脚下坏境,神识扫过完好无缺的两套防御阵盘,扬了下眉,按下飞梭,不偏不倚落在了阵盘旁侧,不咸不淡地说:“为兄自知天资欠佳,唯有以勤补拙,着实没有功夫与师妹闲话家常。”

伍慧娘嘴角弯弯,笑言:“如此师兄便更该听听师妹所言了。”

凤元九往前踱了一步,借摆轴之机,拂过乾坤袋,取了两枚中品灵石握于掌心,负手而立:“师妹请言。”

伍慧娘笑意莹然:“表兄对师兄一见如故,欲与师兄分桃而食,师兄何不就此应下此事?如此一来,师兄不仅在外六观修行之时能享很多便利,日后若能筑基成功进了内九院,也能有个仰仗。”

凤元九闻言怒极,殊丽姿容上仿若挂了一层寒霜,更显清冷:“卜子明何德何能,可当贫道之仰仗?”

伍慧娘下巴微扬,傲然道:“好叫师兄知道,表兄乃是丹鼎院掌院长老之嫡孙,颇受卜长老喜爱。”

凤元九似笑非笑:“那又如何?”

伍慧娘笑吟吟地说:“自是能给予师兄更多的资源。我辈修士修行,法侣财地至关紧要,师兄若是从了表兄,这些便皆无需再愁,只管一心修行便可,如此上好的机缘,师兄又何乐而不为呢?”

凤元九冷笑:“如此机缘,贫道无福消受,师妹无需再提!”

伍慧娘笑意微敛:“能入表兄法眼是师兄的福缘,却是容不得师兄推脱的。”

这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了?

凤元九松开负于身后得手,两颗中品灵石不偏不倚落入了两块防御阵盘中心处的凹槽上,不紧不慢地说:“上一个如此威胁贫道之人,坟头青草已经经了几个春秋了。”

伍慧娘一哂,自是不信凤元九之言。

只见她素手轻抬,细长竹笛现于掌中,红唇贴着翠绿竹笛,阵阵刺耳笛声仿若有形一般直朝着凤元九而去。

凤元九神色微变。

分出一缕神识看了一眼乾坤袋中的牵魂丝,那团团墨丝果然躁动非常,呈冲破牢笼随笛声而去之势。

凤元九心中杀意大盛,左手掐诀启动防御阵盘的同时,右手朝着伍慧娘洒出了一把地火符。

铺天盖地的符纸带着团团地火迎面而至,伍慧娘却是岿然不动,葱葱玉指翻飞,只把笛声又变了一个曲调。

一女二男三位修士从参天古树上一跃而下,女修清秀,男修一个壮得像山,一个黑瘦非常,都不是陌生人。

这三位甫一现身,便成三才之位分立于伍慧娘周围,替她化去了漫天火雨。

一把地火符下去连伍慧娘的衣襟都未烧到,凤元九并未觉得意外,他本就没指望那些符纸能把伍慧娘怎样,只是以此逼出她的同伙而已。

凤元九错步进入防御阵中,凝目细看与他迎面对峙那女修的双瞳,果然道道墨丝缠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