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了,够了,我什么也不要了。”季淮哽咽着说。
是他的错,他不该奢求他不配的东西,到最后落得个一身狼狈。
……
这场梦太过漫长和真实,那种心痛叫季淮根本无法呼吸。
季淮醒来的时候,那种令人窒息的痛苦还压在他的胸口,他艰难地喘息着,试图缓解心脏传来的深刻透骨的哀恸。然而随即他便发现,那种痛苦并不只来源于心脏,更是从四肢百骸传来。他全身酸软无力,连一根手指都没办法抬起,呼吸更是滚烫灼热,眼睛也涩痛的几乎睁不开。
“咳……”
他花了很久才从漫长的梦境中醒来,迟缓的思维慢慢复苏,他想起自己在哪里——医院的无菌仓。
季淮有些迷茫,手术已经完成了吗,现在是因为排异反应才会这么难受?
他艰难地眯起眼睛,看向门上的小窗,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白玫的侧脸,她焦急地和人在说着什么,又过了一会儿,无菌仓的门被推开了,来人穿着层层包裹的防护服,他一时没能认出来是谁,直到那人开口:“季淮。”
“程……医生。”季淮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到很难发出完整的音节了,说话变成了异常困难的事。
程宥晟心痛的难以忍受,眼睁睁看着一个本有希望治愈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散,那种绝望,实在太难忍受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程宥晟握住了他的手,“对不起,季淮。”
季淮微微睁大了眼睛,消化着程宥晟的的话,这并不难理解,很快,他就明白了。
“失败……了吗。”
“供髓者悔捐,我们没有拿到骨髓。”
程宥晟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在自我凌迟,这样的经历他在面对季暖暖和白玫的时候已经有过一次,当时白玫哭得几乎站不起身,季暖暖拽着他的袖口,质问他,恳求他,一遍又一遍地哀求他救救她的弟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