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厄贝里斯特叹了口气,顺着他说:“我不走。”
听到他同意,布鲁斯还没来得及高兴,就听见厄贝里斯特说:“既然如此,我有事情要告诉你。”他动了动两人连接处的手腕,示意他可以放开自己了:“我交给你的那把匕首,它还有些别的用途。”
布鲁斯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,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,见他真的没有直接消失,这才松了口气,问道:“什么用途?”
厄贝里斯特说:“你能够用它封印住我全部能力。”说完,他见布鲁斯愣愣的,只好再解释了一句:“你能使我变成一个普通人。”
布鲁斯愣住了。他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想法可能存在什么差错: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
厄贝里斯特的表情十分平静,像是这件事本该发生,理所当然:“我以为你想这样做。”
“……你以为我想这样做。”布鲁斯把这句话里的单词一个一个的在牙齿上咬过去,蓝色的眸子顿时暗了下来。他忽然伸出手,再一次按住了厄贝里斯特的手腕,探身压了过去。他像是气急了,只是理智死死的拉着他没有做出进一步更过分的动作,另一只手撑在厄贝里斯特头顶,指节用力攥的发白。
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非常接近,近乎鼻尖挨着鼻尖,布鲁斯身材高大,这样贴近时极富侵略性。厄贝里斯特在下意识向后躲避的同时,忽然不合时宜的想起布鲁斯曾经对他抱怨,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。
……他说得对,厄贝里斯特有点走神,想他确实长大了。那双钢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,显示的不是男孩在肆无顾忌的发脾气,而是一个男人深沉的怒火。
可是他在生什么气呢?
对上厄贝里斯特显得有些茫然的眼神,布鲁斯不禁感到一盆水浇到自己头上,满身几乎压抑不住的怒火缓缓的降下了一点。他抿了抿嘴唇,说道:“昨天,你说你会服从我的一切要求。”
厄贝里斯特说:“……是。”
“好,”布鲁斯声音沉下来:“那就把你刚才想的,全部、所有,一词一句,全都告诉我。”
厄贝里斯特眨了眨眼睛,被迫做这种事让他感到有些难堪,但还是服从了,只是语句不太顺畅:“我认为,您觉得放任我这样的生物,独自在外,是一种……威胁。我待在您身边,对您而言,最为方便。”他垂了垂眸子,继续说:“我想,如果我失去所有能力,您会更放心。”
布鲁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。
刚才的怒火散的一干二净,他感到胸腔发闷,呼吸的时候气管里像是塞满了冰碴子,又凉又疼。
厄贝里斯特所想的和他的想法天差地别,更糟糕的是,这一切的起因都源于他自己。布鲁斯的嘴唇张合了两下,有点无力的问:“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留下,只是担心你的身体,你相信吗?”
他没有抱什么希望,厄贝里斯特的回复也正如他所想,他抿了抿嘴唇,没有说话。
他们都是聪明人,这回复背后代表的意思清晰明了,厄贝里斯特相信布鲁斯有一部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,但最主要的,还是他以为的那些控制和利用。
布鲁斯抿着嘴唇,不知道他能怎样扭转厄贝里斯特的想法。
阿尔弗雷德说让他以心换心,但……但厄贝里斯特的心已经封闭的太深了,他触摸不到了。
这时,一只手伸过来,轻轻贴在他的面颊上。
“别难过。”厄贝里斯特轻轻蹙着眉,不太明白胸口处传来的那些感情究竟因为什么,但仍然安慰道:“我相信了,布鲁斯,别为这个难过。”
……他没有。布鲁斯心知肚明,他这么说,只是为了让我不必伤心。
布鲁斯沉默了一会,什么也没说。他俯下身,轻轻的抱住了他。 w ,请牢记: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