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场意外,宋珂将剩余的年假一口气全请了。
程逸安叫他踏实休息:“我已经对同事们说你要做一个小手术,最近一周不能来公司办公。”
“什么小手术?”他起疑,换来一句吱吱唔唔:“总之是一种很常见,很难被戳穿的手术。”
他还问是不是割扁桃体,后来得知真相简直哭笑不得。
不过这几天精神状况真正好了一些,虽然四肢仍然提不起劲,但食欲慢慢回来,平时的活动范围也从走廊延伸到楼下。
住院楼附近有座小花园,面积不大但绿意盎然,只可惜常常是很萧条的。普通院区的病人进不来,国际部的病人又少,一园子的美景就那样空置着,偶尔有按天计价的园丁进去打整。
住进来的第五天宋珂下楼散步,转着转着就转进那里面。曲曲折折的长廊在树林掩映里,石子路围就的鱼塘喂养着几尾肥硕的小金鱼,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经常有人揣着一兜子硬币前来许愿。走到近处弯腰一看,池底的钱币金灿灿、银晃晃的,温热的太阳照着水面,金鱼们游在中间显得很是生动。
他就停下来,坐在石栏边发了会呆。
以往忙的时候总想闲下来,现在真闲下来又不踏实,很想要快一点回去工作。不知道那个保险公司的项目谈得怎么样了?突然之间没了联络,客户不会生气罢谈了吧。
想着想着就有点悬心,正想掏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,余光却见到不远处的人影。
陈觉坐在长椅上,背对池塘,抬头望着住院大楼的某一处,动作缓慢地往地上掸着烟灰。
宋珂第一反应这不是真的。
顺着他的目光往楼上看,什么也看不到,玻璃窗通通反着光,只看一会儿就觉得眼酸。可陈觉仍然固执地望着。他的三庭五眼极标准,两道剑眉那样微微地抬起来,眼角几乎横斜入鬓,看上去很英武神气。又因为沉默,轮廓更显得深邃。那一点明媚的阳光照在他额头,温暖跃动。
宋珂屏着息,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了。
回到楼上,他去问能不能换病房。护士遗憾地告诉他:“普通病房都满了,要不您就再在这里将就两天?”
将就?这样好的条件怎么能叫将就,分明是享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