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了。
“今晚多谢陈总,我先告辞了。”
编辑完这条短信,刚好走到花园出口。一侧眸,看见遮阳伞后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。
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场唯一一对情侣。他们隐在黑暗里,所以吻得旁若无人,钟文亭整个挂在陈觉身上,陈觉一手扳着他的脸,一手托着他的臀。
眼镜来得真不是时候。
夜晚的街道拥挤缓慢,宋珂开着自己的二手广本,就像是坐在纸折的船里,被城市的河裹挟着随波逐流。
不想回家,家里有太多陈觉的痕迹,不想去公司,就连睿言两个字都是陈觉取的。
有的时候他觉得哪里都找不到陈觉,有的时候又觉得,天大地大,竟然找不到一处没有陈觉的地方。
到无人的路口,车靠边停下。
胸腔破了个大洞,里面空泛泛地只是疼,似乎再不停车人就要一命归西。想起没能叫出口的那两个字,他伏在车上,鬼使神差地叫了声“陈觉”。
车内寂静昏暗,两秒后某处却蓦地亮起,手机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回应——
“我在。”
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车子都没有移动。远远的开过来几辆车,车灯在挡风玻璃上一掠而过,照出方向盘上那个微颤的身影。
睿言是做智能应答程序的。两人刚刚在一起的那年公司事务繁多,天南地北地忙碌着连见面的时间都少。后来陈觉熬不住相思之苦,设计出一款独一无二的机器人程序。
某次做到中途,他大汗淋漓地将它介绍给宋珂。
“我录了好几天,你也不夸夸我。”口中咬紧锁骨,他用牙齿重重地挫,说话声也变得含混,“这么久不见想我么?后天我又得走了,这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,想我的时候就和它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