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,若是方便,你能告诉我一一替你保管玉瑶功法的人,是谁?”
“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。但它‘事关重大’的原因,不是玉瑶功法本身的秘密么?现如今,这些你都告诉我了, 想必谁替你保管,也就不用那样保密。何况,你也说过那人位高权重,旁人威胁不到。所以就算我起了歹心,也 是没有用的。”
“我不是顾忌这个。”白清颜道,“我只是……冉郡王,我知道你的意思。我只是不想去怀疑这位朋友。这位朋
友是我从小的知交,我是信任他,才托付他保管。说来,是我强加了一份责任给他。”
“其实你不说,我也大致猜得到。能与你从小知交,必然是哪国的才俊,能够出入玉瑶皇廷;但不可能是玉瑶 本国的人,也不可能是小国之人,不然够不上位高权重,安全无虞这一条。加之能够被你这样信任一一满足这几 条的人,数来数去也不过三五人。现如今在狼邺的,怕就占了一位。”
冉尘说到这里,一边观察白清颜脸色,一边试探道,
“……是不是姬何?”
“也不太对。姬何此人虽然直爽,却经不得激,最容易冲动行事。这样的秘密托付给他,你怎么能安心?” “好了。”白清颜突然开口打断了他,“冉郡王,你不必再试探了。不是姬何。若你这样想知道,我就告知你好 了__那个人,是姬胤兄。”
“果然是他们大燮的人。”
“冉郡王,此言何意?为何你要特意强调‘大燮’之人?”
冉尘想了想,神情郑重。
“太子殿下,你确实十分纯良正直。可是有时候,这份纯良正直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。”
白清颜听出他话里有话。果然,他接着说,
“之前你给我讲述龙野救你们的经过,提到了他特意叫你们不要相信姬何,只是因为他是大燮人。他说 一一‘所有的大燮人,此刻都不能够信任’。太子殿下,以你的才智,绝不可能没听出其中别有深意。不然,你也 不会在转述给我时,下意识将原句说了出来。你潜意识中其实是非常在意这句话的。”
“原本我还有些疑惑,毕竟要对你不利的是我皇兄,而大燮人是来搭救你的。为何要小心大燮人呢?但是听了 你刚才所说,我却突然有所明悟。只怕,你所托付于人的那些功法残篇,真的与我皇兄所修炼的邪法脱不了干 系。若是他们真的有所勾结呢?在这种情况下,你要是贸然相信那位朋友,岂不是送上门去了?”
“冉郡王,你这样等于是说,他们兄弟二人不顾危险亲自来搭救我,我却要怀疑他们要谋害我。虽然说防人之 心不可无,但我实在不愿这样想。不论如何,姬胤是一代帝王,就算他真的能够与冉逸有什么关系,当他孤身来 到狼邺王都,冒的风险也太大了。什么样的勾结利益,能够大得过将强大邻国的君主一举击杀的利益?”
“他竟然为了救你,便装来到狼邺?”冉尘脸色一变。他重重摇头,叹息道,“所以我才说,你这份纯良,当真 是不合时宜!”
“冉郡王,这是如何说起?”
“我只问你一句一一你原本也是一国皇储,肩负整个国家的未来。若是你有一个朋友身陷险境,身为帝王的你 会便装前去营救吗?尤其是,当你知道此行十分危险,很可能落入陷阱?”
“坦白讲,我是做不到的。若是我还有其他兄弟旁支,足以担起家国大任,或许我还会一试。但我玉瑶当
时……”
说到此处,他浑身一震,看向冉尘。冉尘的问题和他自己的答案,如同一道闪电,让他在电光火石间看清了
其中问题所在一一
姬胤身为一国之君,肩上责任重大,绝不该以身涉险!他不是随心所欲的姬何,他不可能置君王责任于无 物!
除非,这一次微服出行,他能够得到极大的收益,甚至高过他所冒的风险!
要知道,这次他的冒险,可能让大燮同时失去皇帝和皇储……那会是什么样的收益?难道可以将大燮推往霸
主地位?
一一无论是什么,绝不会是单纯救他白清颜一命。
“你是说,姬胤兄此行,也许本来就是冲着玉瑶功法来的?”白清颜神情有些恍惚,“可他怎么能保证冉逸会配 合他?毕竟冉逸手里已经有了功法……他也给不了冉逸其他东西……”
“我也想不通这一点。那功法残缺不全,皇兄就快要被他害死了。按照我皇兄的性子,该第一眼见到他就杀了 他才是。除非他在皇兄心中有什么特殊地位,不然他这样来到狼邺,就是自寻死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