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嘴里这样说,纪宁却根本等不及鹿鸣山答话,他几乎是将那人从鹿鸣山怀里硬生生抢过来。白清颜此刻双眼无神,呼吸短促,两只眼睛里满是惶急神色。纪宁看着,只觉得他此刻竟这样脆弱,往日的气定神闲全都不见了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一句问了,却没有回音。纪宁便伸手去捧白清颜的脸。、

白清颜额头满是冷汗,黏腻湿冷。但纪宁的手掌却是干燥而温暖的。不知为何,白清颜感觉到这手掌抚上面颊,替他拭去冷汗时,眼泪突然止不住地往下淌。、

开始,他还咬着嘴唇。但嘴唇颤抖着,咬也咬不住。最后,他终于露出了一点隐隐约约的悲泣了。、纪宁依旧不知道他是为何如此。但也不想问了。他就只将白清颜按进自己的胸膛里,紧紧抱着。到后

来,白清颜没有声音了。但纪宁知道他还是很难过。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人身体在轻微地抖。

白清颜就连失态,都这样克制。纪宁想,也不知他离开自己这十年来,有机会哭一次没有。

不知道为何,这个念头好像一杯苦酒,合着那人的眼泪,一直渗进纪宁身体去。叫他心里,也跟着苦透了。?

第99章

这亡国之忧,自小就是悬在白清颜头顶的一把利剑。可突然一夜醒来,被告知这把剑早已经劈头斩下,就连伤口都已经成了旧伤,连那些血都早就干涸了。白清颜当时虽然没有太过歇斯底里,可缓过神来,却一日更比一日失魂落魄。

之后三日,白清颜总是沉默着,眼睛望着马车外长得看不见头的狼邺车队,像是看着一场醒不过来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