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整个行程,许枕压根没多余精力去注意鬼屋有多恐怖了,他全程被贺然抱在怀里,昏暗的光线成了他们隐秘的庇护。他感受着耳边贺然越来越重的呼吸,发红的脸蛋歪歪贴着贺然的肩膀,想着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重累到了贺然,还是因为贺然被挑动了动情的情绪。
他成了无根无依的浮萍,所有感官全被贺然掌控,生怕贺然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,连动都不敢动。
偏偏这场面是他自己造出来的,前面慢慢出现一点亮光,应该是快到鬼屋出口了,许枕如释重负地垂眼小声:“放我下来,我要自己走。”
他不知道自己连眼皮都是可怜的红,围巾的白衬着熟桃,落在贺然眼里简直是送到嘴边的可口食物。
可惜现在不能吃,不然哄不好。
贺然眼里一瞬间的烦躁阴沉被他很快掩饰过去,许枕的双腿已经急匆匆离开他的腰,垂在半空里,迫不及待要脱离贺然的怀抱,好像刚才娇气要抱的人不是他。
他的脚才刚刚落到地面,身后臀上贺然的两只手还没离开,他抬起头用目光催促贺然:快松手,出去会被别人看到的!
然而贺然直勾勾看着他,那双深黑色无光的眸子里,是强势,是侵犯,是掠夺,是要吞没许枕的深潭。
许枕被看得心都漏跳了一拍,他咽了口口水,目光几乎称得上哀求,两只手紧紧捏着贺然的衣袖,在上面留下几道皱褶。
终于,过了好几秒,那双炙热的大掌动了,猝不及防重重按了按,力道大得许枕差点惊呼出声,才不紧不慢地离开。
许枕可算明白什么叫自讨苦吃,他就不该为了跟沈余余较劲搞这一出,他怀疑自己屁股上肯定青了,回去要涂点药,不然……不然不好看。
他默不作声地咬唇推开出口门,率先走出去,眉眼间还带着不自知的春色,明显刚被人狠狠欺负过一通,还浑不自知。
刚准备下台阶,胳膊忽然被贺然抓住,许枕跟他使小脾气,撇过头不理他。但贺然没跟他说话,黑眸低垂,只是抬起手把他凌乱的围巾解开,又慢条斯理地一圈圈围上去,挡住了他大半张脸,系好。
他便独占了这片春光。
两波人汇合,贺均和贺媛已经去别的地方转过一圈回来,贺媛不动声色看了眼许枕,面上了然,很快识趣地挪开目光,笑着说:“那边有座影城,环境不错,堂嫂要去休息一下吗?”
许枕眨了眨眼睛,他还没说话,没想到贺然淡淡开口:“去坐会吧。”
于是一行人去了影城大厅,吹着熏熏的暖风,贺然站起来,对上许枕下意识转过来的目光,他轻笑了笑,弯腰凑到许枕耳边,沙哑着声音:“我去抽根烟,乖乖等着别乱跑,嗯?”
许枕小声:“哼。”
他还生气着呢,贺然就知道跑去抽烟。不过他敏锐察觉到贺然的躁动,以及那喑哑声音里暗藏的意味,他也是男人,自然知道贺然现在是个什么状态。
大约是要抽根烟降降火,不然遭殃的可是自己。
许枕很微小的幅度点头。等他点头了,贺然凑在他旁边的脸才慢慢离开,沉重的呼吸也逐渐远去,直起腰,再一次用手给他整一遍围巾,意味不明地叮嘱:“不要摘围巾。”
这里面暖风这么热,许枕刚准备把围巾卸下来呢,听到他这样说,感觉很莫名其妙,但他没放在心上,敷衍地点头,看贺然转身迈着长腿离开,等贺然高大挺拔的背影完全离开自己的视线,他直接把围巾解开,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