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枕闭紧了嘴,唇上发麻,眼巴巴的,敢怒不敢言,才听到贺然的哼笑声:“我在呢,怕什么?”
收回的拇指轻轻捻了捻,转过头,率先上了楼梯。
许枕偷偷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,从他听到贺然说过那句话以后,贺然说的每一句话,都会让他不受控制地心跳过速。
贺然真是个妖怪,不正经的妖怪,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。
香味源餐厅包厢里,许云泽脸色越来越难看,让他给许枕道歉已经很丢人了,许枕居然还敢让自己等这么久,真以为睡上贺然就能得意了?
贺然那种大少爷,怎么可能真心实意,不过是玩玩罢了。
等贺然腻了许枕,他一定要让许枕好看,许枕现在是怎么让自己难堪,他就要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。
包厢门被轻轻推开,门外露出许枕清凌凌漂亮的脸蛋,许云泽看着就觉得火大,捏紧拳头正准备开口嘲讽,就见许枕走进来,身后还跟了个人——贺然。
许云泽手里的筷子掉到桌子上,直勾勾盯着贺然。不止他,许文昌和贝珊也下意识站起身,惊吓得手足无措。
许文昌率先开口打破安静:“贺少爷怎么也来了,小枕可真是,都不给我们提前说一声,好定个更好的地方。”说完给贝珊一个眼神。
贝珊更是憋气,接收到许文昌的眼色后,暗自咬牙,好容易扯出一个笑容:“哎呀,我还准备下去接你呢,小枕,怎么到了也不给妈说一声。”
她虽然说着要给许枕道歉,但打心底看不起许枕,想着敷衍一下就行,请人吃饭连下楼去接一下都不愿意,哪料到许枕一声不吭带了贺然过来。贺然可不像许枕那么好糊弄,他若有心为许枕出头,今天怕没那么容易过去了。
想到这,贝珊面色都苍白起来,整个人摇摇欲坠的。
贺然唇角维持着漫不经心的笑,揽着许枕的腰,感受到手底下微弱的挣扎,又用上一点力道,许枕才老实下来,脸颊沾着绯红被贺然按到正对着那一家三口的座位上。
随即,贺然径自坐下,说:“我只是陪他过来,你们无视我就好。”摆明了要给许枕撑场子。
许枕瞬间觉得膨胀起来,看着对面三人十分难看的脸色,心里有些畅快。
若是往日,他绝不敢在家人面前如此嚣张,只有挨骂挨打的份,偏偏今天贺然在这里,他忍不住呛贝珊一句:“我刚才电话里给你说到楼下了,你没听到吗?”
听完这句的贝珊再支撑不住,直接塌到凳子上,一手扶着头虚弱地说:“怪妈妈,你弟弟做了那么多错事,妈妈是被他气到了,身体实在不行,没有听到你的话。”
许枕不想听她说假话了,转而将头转向许云泽,看着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面孔上此刻两边高高肿起,凄惨得不行,他心情有些复杂地问:“我们虽然没有很深的感情,但我一直以为我们好歹算是亲兄弟,你为什么要找人……对我做那么过分的事情,还造谣我让我退学,我不明白,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?”
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,中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,他连当时的气愤都不记得了,只静静等着许云泽的答案。
他是真的很想问为什么,甚至还想问问,从小到大,所有的所有的事情,都是为什么。
许云泽却定定的不说话,眼睛咕噜噜转来转去。他从两人进来时就开始观察,目光从贺然胳膊上的痕迹,移到许枕只露出一点的脖颈,移到许枕肿起来的唇,红着眼睛看他们若无其事地互动。
他们的一言一行,目光对视间都带着钩子,那是只有进行过世间最亲密的事情后,才能形成的默契暧昧,让许云泽嫉妒得失去理智。
许枕轻易抢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,这让他怎么不嫉妒,这些都该是他的,许枕早该跟他那个病秧子妈去死,他恨不得扑过去杀了许枕,把贺然身旁的人换成自己,想象跟贺然眉来眼去的人是自己。
等贺然抛弃了许枕……
眼看许枕都等得不耐烦了,贝珊狠狠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许云泽的腰。许云泽才如同梦醒般回神,收起阴毒嫉恨的眼神,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下来,嘴里对许枕道歉,眼睛却看着贺然。
“哥,对不起,我是一时鬼迷心窍,受别人挑唆,我知道错了,你原谅我吧,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。”
贺然对上许云泽的目光,厌恶地皱眉,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。
贝珊连忙倒茶递给许枕,又对贺然讨好地笑:“是啊小枕,你别跟你弟弟计较,咱们是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,不能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,只要你原谅我们,我们以后不会再做错事,咱们还是一家人。”
贝珊的话音刚落,包厢门外忽然传来一个苍老严厉的女声:“你们真的有把他当过一家人吗?”
包厢里所有人都一惊,齐齐转头向门口看去。
门被推开,贺老夫人拄着拐杖,明明满头华发,却精神奕奕地走进来,没看贺然,只对许枕招手:“小宝贝,到奶奶身边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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