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?”贝珊猛地拨开旁边的人,走向那位同学,高跟鞋差点崴了脚。
“啥,这谁?”那位同学满脸迷茫。
蒙雨不嫌事大地回答:“许云泽他妈。”
转头又对贝珊说:“阿姨,你不是说许枕比许云泽差远了,我寻思许枕再差也比跑去当小三强,这事闹出来许云泽还能上学吗?嘿这不是巧了,干脆直接让他回家去照顾叔叔得了。”
“你闭嘴!”贝珊用手扶上太阳穴,站都站不稳,手指着蒙雨咬牙切齿:“你们这些学生,小小年纪嘴怎么这么毒?真不知道这学校是怎么教的。”
蒙雨:??
这就毒,他也不过使出三成功力罢了。
眼看着那些学生看向自己的目光愈发不善,贝珊心里又虚又慌,转身蹬着高跟鞋就走,脚步踉踉跄跄的,再没了来时的趾高气昂。
等贝珊走了,许枕松一口气,微微垂下眼睛,脸色微红。他转过身先抬眼看周围的同学和辅导员,目光有些羞怯,随即忽然弯下腰,给一圈人全部鞠了一遍躬。
“刚才真的谢谢你们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们,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。”
他声音软糯真诚,眼里攒着点泪光,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,周围的女生都被闪到了,更何况那些男生,纷纷发出受不了的叫声。
“卧槽,你别这么客气,大家都是同学。”
“而且她的行为太令人迷惑,实在让人看不惯。”
“要不是你男朋友,我们也把她没办法,还好你男朋友来了,解气啊。”
许枕一愣,下意识看向站在自己身旁微笑的贺然,看起来一点也没打算开口。他还在犹豫要不要纠正贺然不是自己的男朋友,就听到另一个同学说话。
“之前那个事情是我们误会你,一直觉得挺对不起的,你也别介意哈。”
许枕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,沾着泪的眼又忍不住露出点笑意来,“我不介意,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,愿意帮我,我……我真的很高兴。”
“行了行了,别煽情了,赶紧去看热闹,我听说许云泽是大一的风云人物,让我看看长啥样这么会玩。”
“看个锤子,有点饿,吃饭去了。”
……
等辅导员离开,同学们也差不多走完了,许枕收拾好书包走到贺然面前站定,还没开口脸就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,目光像一只战战兢兢的蝴蝶,在贺然五官深邃的脸上轻轻扫过一遍,就垂下眼帘,小声问:“你是不是很累呀?”
贺然的神色看起来很疲惫,许枕怀疑是因为自己催他回来,心里难得有些愧疚。听到他话的贺然却弯下腰,深黑的眼跟自己平视,眉角微扬,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,语气含着笑意:“你亲亲就不累了。”
光天化日,教室里窗明几净,人都没走完。
许枕后退一步,心虚地看向周围,捕捉到几个同学迅速移走的目光。
许枕要羞死了,一脚踩到贺然脚上,没用什么力道,像小猫撒娇似的一触即离。贺然没什么反应,把他自己吓了一跳,蹦得远远的,“那你快回去休息。”
他心里感激贺然,可还是忍不住耍小心思。
后面……后面还有一点点痛呢,他才不想跟贺然去临安江畔,也害怕去教职工区那个房子。
贺然嗓音惫懒:“过来,你昨天答应我的时候说什么了,嗯?”
最后一句时语调微微上扬。
他对许枕伸出手掌,姿态并不强势,拿黑沉沉的目光将许枕锁在方寸之地。
这一瞬间,许枕脑海里一会是那晚临安江畔里贺然碾碎自己的强势,在自己哭喊求饶时一点儿也不停下的凶狠架势;一会是昨晚视频时贺然看自己时那个像要吃自己的可怖目光,像一个饿急了的野兽;一会是贺然那么宽广的背挡在自己面前,赶走贝珊时的高大背影。
最终,许枕抿着唇,在原地捏着手指站了几秒,终于将自己的手放到贺然的大掌中,刚一放上去就被反手紧紧握住。葱白的指尖毫无反抗之力,跟贺然有力的手指交缠在一起。
去教职工区的路上,路过教学楼时只见楼底站了一片人,吵吵嚷嚷的。
许枕摇晃着贺然的手,嘴里甜甜地撒娇:“我想去看看。”
心里却想着,贺然这么累,自己再多拖会时间,指不定一会贺然就累得没心情做别的事情了。
没想到贺然只是挑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,却没反对,反而放开他的手,说:“去吧,我在这等你。”
许枕在原地踌躇了一下,偷眼打量贺然有没有生气。看不出来什么,他便像一只得了自由的小鸟,扑扇着翅膀跑走了。
跑了几步,他还回头又看贺然一眼,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,这次他没再回头。
贺然嘴角噙着的笑意,在许枕完全转身后,慢慢降下来,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,指尖似漫不经心似烦躁,转着打火机。
许枕到时,正看到贝珊站在许云泽前面,插着腰跟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姑娘对骂,全无往日造作出来的优雅温婉。
那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,气势却不比贝珊弱,身后还站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。应该是来撑场子的亲戚,各个气势斐然,其中就包括裴季瑞。
“这么支持你儿子当小三,你自己该不会就是个小三吧?不会吧不会吧,这年头还有人以当小三为荣呢,你当小三就算了,要出来丢人现眼就是你的不对了,你说在场哪位正常人不对你们母子俩吐口唾沫说句恶心?”
“你儿子是有多如饥似渴,连别人用过的破鞋都要上赶着舔?哦不对,是我高看他了,怕不是看上的其实是钱吧?穷酸得连身体都能出卖。”
贝珊怒了:“你一个姑娘家嘴怎么这么贱,你自己管不好老公没本事还要怪别人,我儿子才不缺钱。”
“噗嗤。”裴季瑞开口:“大妈,你转头问问你儿子他身上这身衣服,他脚上的aj,他新到手的游戏机都是谁掏的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