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,贺然在怀疑自己。
江之恒暗中捏紧拳头,心绪不宁地迅速找个理由出门了。
贺然盯着他的背影,目光有些发冷,等宿舍门关上,才若有所思地垂眸。
即使一半脸涂完药显得十分凄惨,许枕依然吃得一脸没心没肺。
仿佛刚才一开始就赶贺然走的不是他,仿佛不再在意空气中这越来越淡的辛辣木质香水的主人。
从走进这间宿舍开始,贺然就捕捉到了这个香调,他很快联想到自己上楼时擦肩而过的男人,一样的香水味道,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贺然对对方这种圈地盘的行为嗤之以鼻,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狼崽子罢了,他随意拨了拨许枕额间的碎发,神情慵懒:“走了,记得好好吃药。”
许枕迷茫地顺回自己被拨乱的头发,再抬头时,贺然已经不见了。
602宿舍霎时间安静下来,他后知后觉回过味,严柏言不会跟贺然撞上了!安全!
想到这,他心情颇好地招呼莫云:“快来吃小笼包,好好吃。”
莫云无语地走过来拿了一个包子,忍不住吐槽:“你也太心大了吧,一会严柏言回来你打算怎么解释这些药?”
许枕歪头:“实话实说呗。”这有什么好解释的。
莫云:“……你牛逼。”
许枕和莫云又笑闹了几句,既然已经起床,他干脆去洗漱一下。
端着洗脸盆路过陈成床铺时,床帘打开了一条缝隙,许枕不经意看了一眼,却猛地看到陈成的脸,正透过那条小小的缝隙看着自己。
“我艹。”许枕大叫一声蹦跳着往后退,将身后的凳子都撞翻了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正在刷牙的莫云叼着牙刷闻声而来。
许枕颤抖着手指向陈成床铺的方向,憋了口气骂道:“陈成,你神经病啊,干嘛这样看人,吓死我了。”自从发生了上学期的事情,他跟陈成关系一向很差,说话也没客气。
陈成的声音带着宿醉的嘶哑,嘲讽他:“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不就是看了你一眼,你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心虚?”
“你阴阳怪气什么呢?”许枕有点生气。
谁料陈成一声不吭,突然伸手一把将床帘拉起来,不再发出声音了。
许枕顿觉一拳打到棉花上,又不好为这种小事斤斤计较,只能郁闷地去洗漱。
被关上的床帘里,陈成抱着手机,盯着微信上和江之恒的聊天框,眼神有些怨毒。
上面还停留着江之恒的最后一条消息:咱们宿舍就你得罪许枕最厉害,他本来就有严柏言当靠山,现在又巴上周教授的学生,哥们好心提醒你一句,小心以后你日子不好过,去年偷东西那事又扣回你头上。
陈成目光闪了闪,眼里滑过一丝恐惧。
他当时做的很隐蔽,没有留下任何线索,嫁祸到许枕身上,以许枕的智商还不是只能给他背黑锅。
不过江之恒说得也没错,他得使点绊子,不能让许枕太得意。
夏日的清晨就带着令人烦闷的热,严柏言回到宿舍时手里提着药,额头出了一层薄汗,顺着好看的面部线条滴到了白色衬衫上,让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男神形象显得有些接地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