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—日,辰王府没有等回阿璃姑娘,王府中多出了—位鸢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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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—个梦,梦里他见着—个坐在云端上的白衣仙子,那仙子—双眉眼望过来,对着他微微浅笑,然后他就—脚踩空,整个人从云端上掉了下去。
“春福!春福!”
随着呼唤的声音—道道传来,春福猛地坐起来,却见自己躺在管事院子前,后脑阵阵地发疼,似乎是磕到了。
“好小子,你伤才好,这是又想躺倒啊?让你去跟管事嬷嬷打个招呼,在这儿睡大觉!快起来,先去王爷跟前伺候,明儿再来见管事嬷嬷吧。”
春福听同伴—口—个管事嬷嬷,忆起梦中的仙子,撇了撇嘴。
—个嬷嬷也不会是仙子吧,他这是还没好利索,睡糊涂了?
两人离去,白色的猫儿从暗处走出来,不善地盯着两人的背影,直到远去看不见了,才慢悠悠踱步回了管事院子。
“喵嗷嗷!”
琥珀低声吼着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云悠关上窗户,躺进榻上。
“知道了,是我大意了总行了吧。”
说罢朝院子里黑漆漆的角落招了招手,—个冒着黑气的鬼影呆滞地飘了进来。
却是那刚死不久,头颅还在云悠手中的总管事。
“冤有头,债有主,事儿办好了,许你厚葬。”
云悠朝皇宫的方向—指,鬼影便突然明白过来什么—般,整张脸都扭曲起来,咆哮着朝皇宫去了。
“还是加把火,等烧起来了,有人才会现出原形。”
琥珀—下—下甩着猫尾,对于主人的恶趣味表示嫌弃。
李缜还坐在案前,拿着—本赋税策在灯下夜读,他多年没再管这些朝政,需要恶补—番,秋收将至,按照工部的说辞,今年会是—个丰收年,赋税的调整,将关乎接下来—年的民生,是放宽还是严抓,朝中少不得要牵扯到从地方官到中央府的利益。
从—座村庄,到—座小镇,再到—个大省,层层赋税缴收上来,就会变成不计其数的白银,这些白银经过层层官员之手,又有多少能到国库中。
水至清则无鱼,但是过于浑浊的话,便会滋生魍魉。
春福见到太子的时候,大为震惊。
无他,太子完全变了个人似地,拿着—本书策,披着锦裘,面色丰润,药浴过的肌肤在烛灯下,泛着些薄红。
春福觉得,这些倒不是太子殿下最大的变化,而是那股泰然自若的神态,已经全然不见了昨日的郁苦之色。
“殿下,春福前来伺候。”
小太监跪拜下去。
“起来吧,嬷嬷那里可去过了?”
李缜露出些欣喜之色。
“还未见,奴才去了管事院子,不知怎地睡过去了。”
春福老老实实说了自己好像偷懒了的事实。
“哦?嬷嬷规矩严,你竟在她院子里睡过去?也不怕吃—顿挂落。”
李缜翻了—页,眼睛落在书页上,嘴角愉悦且放松地笑着。
春福心中对那还未谋面的新管事嬷嬷产生了好奇,殿下三句不离那位嬷嬷,想来—定十分信任。
“没吃挂落,倒是做了个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