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杯茶尽,戚嬷嬷望向场中的局势,缓缓露出一个笑意。
白子已经落了下风了。
天元一手,于白子来说如鲠在喉,在意也不是,不在意也不是,到了中盘,就露出了犹豫,而那黑子,却直直杀进了对方的领地中。
“赵大人此言差矣,天元一手,太子殿下自打出生以来,就已经占据了,所谓名正言顺四个字,皇宫后院,无人能出其右。”
戚嬷嬷捏了一块桂花糖糕进了嘴,斜地里刺入棋局一句话。
赵子勤正满头薄汗,心底咬牙切齿,几年不见,李缜的棋局还是跟那江底的渔网一般,一旦撒下去,便让网中的鱼再怎么挣扎,也只有慢慢被网出水的命运。
耳边传来的这句话如山风入林,赵子勤停了下子的手,缓缓抬起双目,和对面那噙着浅笑的凤眸静静地对上。
“呵呵哈哈哈哈哈!”
赵子勤倏地大笑起来。
聪敏如赵家儿郎,赵子勤很快从两人一答一和的话语里明白了意思。
的的确确,有一样东西,是辰王就算得了狗皇帝再多的偏宠也没有,狗皇帝就算心底再想废黜了太子也要忌惮的。
“好!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但裕成帝不是赵家的君,赵家也不是裕成帝的臣,我赵氏乾坤朗朗,便是就此入局湮灭,也好过苟且偷生!”
说罢将那已经凉了的白茶一口饮尽,望向李缜。
绿衣来来回回看了半晌,确定这几人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明白,干脆低下头,继续烹自己的茶。
比起这场叫人看不透的棋局相谈,城北的郊区,少女阿璃此时正跟随辰王,和一众世家公子贵女们玩起了击鼓传花。
那红花小鼓和事先说好一般,落在了阿璃面前。
今日她穿着一身烟水白地蝴蝶穿花齐襟襦裙,广袖如流云,簪着价值连城的翡翠蝴蝶簪,远远瞧着,如误入花丛的蝴蝶,烂漫娇俏。
“小鼓落在阿璃姑娘面前了,今日姑娘要表演什么才艺?”
有贵女讨好地捧着场,说罢又瞧瞧望了周遭一圈。
辰王穿着绣金龙的石青锦服,懒散地歪坐在上首的软塌上,一双星目宠溺地看着那蝴蝶姑娘。
贵女暗地里撇了撇嘴,心中明白辰王不是自己能肖想的,又扫过那安定小侯爷。
安定小侯爷新继了安定侯的爵位,还未娶妻,若是能攀上安定侯,便是入门做个侯爷妾室,也是不错的归处。
缺见那安定小侯爷一张俊脸也是痴痴地望着那少女阿璃,顿时手指掐进了手心肉,心中生了嫉妒之意。
阿璃一双桃花眼沁出得意色,这可是个刷好感度的好机会,当下就找系统兑换了个掌中娇舞。
身轻如燕,与君掌中舞。
少女柔柔灿笑,广绣一展,将一盏茶杯倒扣,旋身上桌,莲足足尖轻点,在周遭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,整个人于那白瓷茶盏上起舞。
辰王灼灼地望着那极为华美而又靡靡的舞姿,这样的尤物,唯有盛世方见,仿若一窥自己登上帝位,江山与美人,他必兼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