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最好的时机,但他还是朝对方伸出了手,没有征得对方的同意,将少女拥入怀里。
这拥抱很轻很小心,仿佛那少女是个易碎品,一朝碎了,就再也寻不见了。
“没事了,别怕。”
云悠手里还攥着那皮带,刚想翻个白眼推开对方,耳边却传来跳的极快的心跳声。
这个人很紧张,紧张到失去了平日那副清风抚松的模样。
云悠沉默了默,意识到什么,抬眸望去,只看见一条漂亮的下颌线,心中一转,眼中露出一点狡黠。
手一抖,那条皮带就被扔到无人看见的角落,沾了污泥的皮带,就和地面浑然一体,看不出前一秒,还抽在血肉上。
男子身上的戾气因为少女的乖觉消散而去,又露出那副温润青松的气息。
“苏先生,我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出现在村子里了。”
少女的声音从胸前传来,有许多人唤他先生,文乐珊也唤他苏先生,左一个苏先生,右一个苏先生,没有哪一个人的先生二字,比这少女动听。
苏墨洲的耳尖泛起了可疑的红晕,嘴角仿佛在扼制什么似地,紧紧抿成一条直线。
男子没说话,云悠却知道,对方答应了。
让苏墨洲来处理这种事情,比她活活打死一个老头来得更有余地,云悠向来不爱脏了自己的手,况且,老赖头可不是重点所在。
...
文乐珊等了一个小时,觉得差不多了,刚想去找几个村里的姑娘去假装一不小心撞见,却见村里的人自己就异动了起来。
跟着三三两两的村民,去向都是朝着那小黄泥屋去的,文乐珊心中一喜,或许是被别人撞见了吧,这下刚好,能将自己摘得干净。
等到她挤进最前面,入目的场景却让她心底顿时发寒。
闻木匠正拿着一个扁担,一下一下狠狠打在老赖头的身上,老赖头已经被打得哀哀叫唤,吐不出清楚的词儿来,只顾四处躲,但是体力到底不如四处赶活儿的闻木匠,不管逃到哪儿,那扁担都能打下来。
闻母正死死搂着闻云悠,站在苏墨洲身边,眼神恨不得吃了那地上四处爬蹿的老头。
“连我的闺女也敢打主意,你他妈活腻了,老子今天就送你进坟!”
“大家评评理,这个老货在村子里干了多少缺德事儿,今天倒好,被赶出村子,报复我们,想拉我女儿,要不是被城里的苏先生撞见了,我女儿得遭什么罪!大家都是有儿有女的人,这么个东西成天在村子游荡,今天敢拉我女儿,明天就敢拉你家的女儿!老货拿我们当没种的人,不绝后患,我们村都要不得安宁了!”
“打死他!打死他!”
他们没种么?当然有种!村民的情绪被激得高昂,眼看就真要活活打死那老头了。
文乐珊傻了眼,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,让必死的局又翻了个局面。
李青从远处急匆匆跑了过来,有些消瘦的肩膀一耸一耸,明显跑得急了。
“快停手!真打死了人,上头查下来,你们想蹲牢子啊?”
蹲牢子是极为可怕的事情,是抹黑全族的大罪,村民的情绪这才冷静下来。
闻木匠一脚踢在老赖头身上,将对方踢得一个轱辘转了个圈倒在地上大喘气。
“见你一次,打你一次!不怕死你就再来!”
文乐珊在人群中半句话不敢说,再怎么蠢,也明白,这种全村已经嫌恶上的人,她不能再开口了。
老赖头瞥见了文乐珊,当下唔唔唔激动起来,朝着文乐珊的方向想爬起来,却被村人架起来,朝村子外拖走了。
临走前,老赖头望着文乐珊的一眼,满是记恨和阴狠。
文乐珊没看见这一眼,她看见闻云悠对她露出一抹极为冷冽的浅笑。
仿佛在说,该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