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。
“是我!明明是我!纪国郡主算什么东西?早就该死在城墙下了!”
望着魔障了一般的谢灵韵,乐平突然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。
这就是他离开大哥守护的姑娘?
她究竟在做一个什么梦?
这一刻,乐平终于明白了,原来秦枢那一句,得到的不尽如人意,是已经预料到他这般境地了么?
翌日,乐平留下一袋银子,消失了。
...
“可想好了?”
秦枢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,一袭薄绸青衫,贴着轮廓线极为漂亮的小腿垂到地上,手中拿着一本《国论》,沉静的声音吐出这声问。
那《国论》半新不旧,边角有些卷边,一看就知,常被人翻读。
“是。”
前方地上,跪着一名年轻的男子,正是消失多日的乐平。
“庄辞。”
门外立刻有人推门而入,是个算得上俊朗的北境男子。
“王爷?”
“带他去兵营。”
说完这句,也不等庄辞回话,秦枢将手中的书搁到书案上,撩了袍子,连个余光也未给地上的乐平,起身跨进门外的天光中。
乐平扬起一个苦笑,明白自己的未来,便是从北境军营的底层开始。
不过,这也好过,守着一个女子,蹉跎此生。
走过一个荷塘,进了一个朱色垂花拱门,是一座九曲水桥,水桥直入一座湖心阁楼,便是历阳王与王妃共居的云舒楼。
北境天干风高,湖水多清澈蔚蓝,不似江南浓绿,这样的曲桥临水楼,四季怡人,也十分难得。
里边的王妃正闹着脾气。
“这不应该啊?我是按照方子调的味儿啊,怎么会有腥气儿?”
乳娘端来的羊奶,那榻上的玉娇人突然说什么也不肯喝一口。
春和也双手一摊疑惑地看着乳娘,这羊奶如今都是每日清晨送进王府的,新鲜得不得了,别说有腥气儿,就是没调过的羊奶,也比都城里的少了许多膻味。
“怎么了?”
秦枢撩了幔帐走进来,就见云悠捂着口鼻,死也不肯喝递到跟前的羊奶。
这境况令秦枢顿了顿,过了一会儿,突然唤了一声乳娘。
“去请御医来号号脉。”
乳娘眼睛一亮,放下碗就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。
“看我这老婆子,年纪大了,竟没想到!”
春和还蒙着,看着一溜老远的乳娘,表示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,难道王妃病了?
等到御医满脸喜气地恭喜王爷说王妃有身孕了,春和才反应过来。
啊?这,这就要有小主子了?这也太快了!王爷这么厉害?王妃岂不是来年三月就要做娘了?
望着王妃还平坦的小腹,春和愣怔地想。
顶着云悠有些诡异沉绪的目光,历阳王秦枢搂过自己的王妃,伸手护住对方的小腹,轻轻吻了吻对方的额角。
“怎么了?可是难受?”
云悠低头望了望自己腰间的手臂,想起近日在对方身上看到的印记,心中泛起浓浓的疑惑。
那是个藏在对方脚心的印记,和上个位面的季清萧一模一样的印记——衔尾蛇。
至此,她确信这绝对不是什么偶然的胎记。
你是谁?你和季清萧是什么关系?
抬头看了看那清隽的男子,云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歪在秦枢肩头,安静小憩过去。
她该问的对象不是秦枢,而是不灭。
不到三个月,历阳城中的丹玄人便全然歇了所有对执政者不满的心思。
凭着历阳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,这座城市成了两国之间最大的贸易之都,秦枢带来了最特别的关税法则,即当初历桑苏图丢掉的三成关税,经过历阳城,可以不额外缴纳,这是历阳王为城中丹玄人带来的特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