圭柏柏好整以暇地:“你怎么能够肯
定射箭的就一定是你的少将军呢?”他摸着箭矢:“也许这夜里,还有其他的人,也未可知。”
肖意闻言,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,开始变得严肃起来:“国师大人,你说得有道理,这里太危险了,烦请您跟我先回镇上等着,有弟兄护着,不会出事。
少将军回来,自会向您告罪。”
“不,危险的不是我。”圭柏柏收回放在箭矢上的视线,转头对肖意道:“而是你。”
肖意:“……”
圭柏柏微微勾起嘴角:“所以该回去的也不是我,而是你……”
肖意的脸上僵了僵:“国师大人,您说笑了……”他自是不可能放心留圭柏柏一人在这里,自己先回去的。
然而下一秒,箭矢再次飞来,这一次的方向却完美的避开了圭柏柏,笔直的擦过肖意的脸,再次钉在了树干上。
肖意:“…………”
他望着箭矢久久说不出话来,然后听到圭柏柏一脸真诚的对他道:“真的,你待在这里太危险了。”
肖意:“……国师大人,您还是跟我一起走——”这一句话还未说完,就被飞来的箭矢打断,这一次是贴着他的脖子扎在了树干上。
圭柏柏叹了一口气:“我刚刚说什么来着?”
就在这时,从树林里钻出一个脸上抹着油彩,手里拿着弓箭的青年,他体态轻盈,几步就从灌木上越过来,一边拿箭比着肖意,一边朝这里靠近,脸上挂着玩味:“……谁说你们可以走了?”
肖意一眼难尽的看着这个青年,闭了闭眼睛。
接着,他顶着青年威胁的目光,没有灵魂的张开嘴:“……你是……何人……知道我们是谁吗?”
“哦?你们是谁?”虽然说的是们,但是他的目光却牢牢的锁在圭柏柏的身上,眼里是肆无忌惮的打量:“长得这么好看,不会是……”
肖意听到这句,忍不住露出惊悚的表情。
“谁家走丢的宝贝吧?”青年顶着肖意惊悚和暗含警告的视线,依旧把这句说得上轻佻的话说完了。
肖意的人都
快被吓没了,他忙不迭的尖声打断:“放肆!你怎敢!怎敢如此说国师大人!这是……昭阳国师!你好大的胆子!”
肖意一边硬着头皮骂着这个青年,一边疯狂给他递眼色:少将军,你疯了不成!你当真以为国师大人认不出你吗?
圭柏柏望着这张脸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张脸了,算起日子来,大概有几百年了吧,人生……有几个百年呢?
大部分人连一个都没有,很多人的生命都只是匆匆走到一半,就戛然而止,就如这张脸的主人。
元宝。
怎么会想到给人起这么个名字呢?
谁不喜欢元宝啊,金灿灿银灿灿,他取这个名字,其实想法很朴实——“希望你能给我转运吧,我已经够倒霉了,喝凉水都塞牙缝,听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我救你,也算是勉强积了功德吧。
哎,元宝,嗯,你就叫元宝吧,以后给我赚好多个元宝。”
“算了,我就是说说而已,你别当真啊。”
“元宝知道了。”
有时候他曾想过——
如果那些灾厄不曾降临在他们这些人的头上,是不是他们会是另外一种模样?
是骄傲的,是恣意的,是站在人前,被人称羡的。
而不是蜷缩在角落里,舔舐着伤口,苟延残喘,行尸走肉的过着每一天,发冷发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