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门弟子的宿舍外面都是样式的,大同小异的四合院,里面放着几间年久失修的厢房,修真者不讲究外物,只要干净整洁,大体上过得去就行,在以前,大家还住山洞呢。
圭柏柏对这屋子没啥期望,以娄越楼当下得到处境,不可能过什么好日子,他心里有数,觉得不会太好看。
但是真正见着了,仍旧还是低于预期。
第眼见过去,就是空,接着再是乱,按道理空跟乱是矛盾的,但是圭柏柏这刻却觉得极为贴切,地面上堆积着些已经被砸烂的木屑,完全看不出完好时是什么模样,空气里还有股说不出来的臭味。
圭柏柏在角落里找到臭味的源头,已经腐烂的老鼠的尸体。
娄越楼却是习以为常的模样,他转身,把靠墙边的凳子搬了过来,那凳子只剩下三只腿,他翘起脚尖,踩在上头,从房梁上拿下把扫帚,开始打理。
圭柏柏憋着气,拦住他:“我来。”
娄越楼没动,他转头看了圭柏柏眼。
圭柏柏不想把脾气发在他身上,努力挤出个笑,虽然笑得格外的难看:“我有个师弟,屋子也总是弄得团乱,人又懒,我每次都压着他把自己的房间打理干净。”
起了个话头,后面的话就好说下去了。
他手掐咒,清风徐来,房间紧闭的窗户猛地朝外推开,臭味出去,外面的风进来,带着林间的清凉。
“我在院子里种了颗栀子花,香味特别浓,师妹总说呛鼻,不爱往我院子里凑,所以我那里还空了间房。”他除去房间里的尘埃,又带走了所有的杂物。
整个屋子里只剩下空了。
他对娄越楼道:“现在看着稍微顺眼些了。”
娄越楼却看着他:“栀子花,然后呢?”
圭柏柏笑道:“以后让你去住就知道了,你会嫌它太香吗?”
娄越楼先是摇了摇头,过了会儿又说了句:“不会。”
他的目光看着这变干净的
屋子,没有多少眷恋,只是道:“……我没有家。”
圭柏柏顿了顿,说不出心里浮起的酸涩到底是同情还是感同身受,他只故作开怀:“没事,以后你跟我,我在哪里,哪里就是你家。”
娄越楼把这句话记在心里,他轻轻的嗯了声。恰在此时,麦田闯了进来,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愣了下,然后道:“……不是我做的。”
圭柏柏把目光从娄越楼的身上收了回去,娄越楼突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,觉得那占去圭柏柏视线的家伙格外的碍眼。
“你知道是谁做得?”圭柏柏转头看向麦田。
麦田本来想点头,但又有些犹豫。
他最后挣扎的道:“我可以告诉你,但是你能不能不杀他。”他也许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可笑,但仍旧说了出来:“你就狠狠的教训他顿就好了……行吗?”
圭柏柏笑了。
他是真有些好奇:“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杀人狂吗?”
麦田迎着圭柏柏的目光,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,他对于圭柏柏有股说不出来的畏惧。
有些人的疯是疯在表面,歇斯底里,不可理喻,无法沟通,而有些人的疯,则疯在太清醒,他们清醒的做着,在旁人眼里疯狂至极的事情。
比前者可怕无数倍。
在麦田眼里,圭柏柏就是后者,他内敛到极致,过于温润的外表,总让人以为他很好讲话,下意识的放下戒心,但是看到圭柏柏另面的麦田,至今仍未从那步步紧逼,冰冷燃烧着火焰的目光中走出来。
麦田的沉默,让圭柏柏失笑了。
他摇了摇头,想要说什么,却又觉得任何话语都没有说服力,最后又看了他眼,叹道:“算了。”
娄越楼突然显得有些突兀的插了句嘴:“麦田,你已经原谅了自己吗?”
麦田被他这句话弄得愣,接着脸色猛地涨红起来。
娄越楼只是语气平淡的,看向他:“现在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要替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