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完没完……”推开门的人一脸的不耐烦,“都不应你了还一直敲做什么啊?”
一个青衫青年一肚子火朝着圭柏柏发出来:“都说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!人被几个内门弟子叫走了,现在还没回来呢!”
圭柏柏只道:“你知道我要找谁?”
青年嗤笑一声:“还能谁?除了那个笑话还有谁?我是真的倒了八辈子霉跟这种人分到一起。”
“笑话?”圭柏柏脸上温和的:“怎讲?”
青年抬头看了圭柏柏一眼,他相貌中等偏上,这会儿打量圭柏柏,有些摸不清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打算:“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?”
“我就是有点好奇。”圭柏柏缓缓地张开口:“……笑话是个什么意思?他长得很可笑吗?”
青年愣了愣,接着有些恼火:“你有毛病吧,这种人加入三白门,就是个笑话,也不拿块镜子照照,掂量自己的身份,你还问我什么意思……怎么,你还来跟人打抱不平来了?”他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,落在圭柏柏的身上:“不会吧?不会吧?”
他被逗笑了:“你还真是来打抱不平的?”
圭柏柏没理他,转身对浦沅道:“走了。”
身后的青年大笑:“快来看啊,竟然有人来替笑话打抱不平来了!真当自己是活菩萨呢!天啦太好笑了!”
圭柏柏把他的声音用力的抛在了后头,浦沅满脸复杂的跟着他后头。
圭柏柏自顾自走了好久,久到身后再次安静下来,他才抛出去一句:“你有没有……哪一刻,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糟糕透顶。”
浦沅过了一会儿才道:“……所以我全心全意的投奔在去寻找那个人的路上。”
圭柏柏:“你这是在逃避。”他回头对浦沅道:“用一件事来逃避另一件事,本质上就是在逃避。”
浦沅看向圭柏柏,他一直不理解,但是现在他有片刻稍微理解了圭柏柏,这让他忍不住想要叹气,因为还不如
不理解呢。
“有时候……逃避并没有错。”浦沅有些生涩的想要安慰,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,接着他道:“所以才需要那个人……”
“但那个人也是人。”圭柏柏道:“必须要被人碾进泥里,受无尽苦难,无数次磨难凝结出来的决心才能再次在人前立足?想在这个世界当个人就这么难吗?”
“……这也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。”浦沅找不到话了,干巴巴的道: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将劳其筋骨……”
“谎言!”圭柏柏叱道:“全是谎言!”
“不应该如此……不应当如此。”
“苦难就是苦难,委屈就是委屈,不应该美化这不应该有的苦难……这跟美化真正的凶手有什么区别!?”
他一边道,一边往前走,越走越急,浦沅不得不小跑的跟在他后头。
“你没必要……”他才开个头,又被圭柏柏打断。
“不,有必要!很有必要!我现在很生气!”圭柏柏捏着拳头冲他道。
浦沅有些哭笑不得:“知道你很生气了。”
“我刚刚应该一口唾沫扔下那人的脸上去,而不是一字不吭的走掉,我现在就很后悔。”圭柏柏想着刚刚怎么就一句话想不出来呢。
“别了,你才来第一天,就要闹这么大不愉快吗?”浦沅敬谢不敏。
圭柏柏道:“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!”
“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。”浦沅觉得他在无理取闹。
圭柏柏愣了愣:“是吗?”他有些直白的朝浦沅问道:“……你觉得我刚刚像小孩子吗?”
“是啊,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。”浦沅忍不住想要翻个白眼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圭柏柏似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来:“原来丢掉那些瞻前顾后,畏首畏尾,心态也会跟着变得年轻。”
浦沅:“……”他有些无语:“我没夸你心态年轻吧?”
圭柏柏一本正经的:“以前一直有人说我像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。”那时
候虽然身体还是年轻的,但灵魂已经散发着沉重的腐朽味道,他以为娄越楼的一把火只是烧死了简清风那个只死狗,烧没了一个修真界,让扶山派趁着东风占了好大的先机外。
没想到,他还把他烧年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