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长盈的火气似发未发,即使脸色难看,最终也化为了平和。
“回医院去,医生说你至少要挂水一周,如果不好好调养以后可能还要手术。”她说话尽量心平气和,看着余可寻这身保安服,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。
余可寻多大本事,萧长盈算见识到了,医院每层两个保安加上她两个保镖,以及后来章羽凝带人过去封锁医院那么大阵仗都能让她溜出来,可想而知,她的应变能力和敏锐度之强。
“我就是来看看你。”
“现在看到了,也可以走了。”萧长盈刚想进办公室,就被余可寻横跨门口阻拦。
“你做什么?”她瞥见余可寻手背破皮受伤了,“手又怎么了?”
“没事,不小心擦伤的。”余可寻双手撑着门框,全然没注意自己之前拳打面板时受了伤,当时情况紧急,她来不及找工具,只能直接上手。
萧长盈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,她想推开余可寻进办公室,余可寻偏偏不让。
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余可寻沉音说道:“我怀疑你办公室有窃听器,不如先叫人来排查一下。”
“不可能,办公室都由成瑾安排打扫,每天都会反复检查,再说你以为我的办公室谁都能进的吗?”萧长盈自认为公司和蝴蝶庄园的安保都很到位,在自己的地盘不至于连个窃听器都找不出,何况还有章羽凝。
余可寻无法把话说明,也不能说出自己的依据,只得说:“我也只是怀疑,确保你安全而已。”
“这就是你兴师动众,不惜触动病房电力保护装置也要逃出来的原因?”萧长盈觉得她另有目的,想来找自己,何必大动干戈。
“我怕他们阻拦我,也怕你不见我,只能这样。”
“满口胡言。”
“不如把羽凝叫回来查查,不然我也不去医院,就在这跟你耗着。”余可寻实在没办法,只得“耍赖”,就这么僵持着。
萧长盈被气到无言,她这样算什么呢,仗着自己对她还有那么点怜悯和情感,肆无忌惮吗?可她不得不承认,这很奏效。
医生说过,余可寻需要休养,胃病是慢性病,穿孔导致吐血已经很严重了。还有她的骨折,如果不好好疗养,再胡乱动粗,下半辈子会留下病根,以后不但左手使不上力气,还可能遇到阴雨天就会疼。
这次给余可寻做的全身检查,还发现她身上有过多处骨折,虽然已经康复,但在先进的仪器下,有些骨头错位或者接骨的旧伤,都无所遁形。
萧长盈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过什么,把身体弄成这样。
想到这些,萧长盈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,不知不觉连对许朝华惨死的迁怒,也在慢慢消失。
“随你。”萧长盈走到蓝成瑾办公桌拿起座机,接通内线:“药箱拿过来,带点吃的过来。”挂掉座机,她又拿出手机联系章羽凝:“她在我这,你先回来。”
余可寻这才放下手,她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,总觉得不放心。
“长盈,你的办公桌是不是可以考虑挪一下位置,我知道你们可能是看过风水的,但你这透明玻璃墙太不安全了。”
萧长盈抬头凝视她,忘记回答。
从她口中叫出来的长盈,真是久违了。
“我想风水师应该有办法重新调整办公室的格局,只要别把后背暴露出去,或者加半个墙体,或者换个位置,怎么都行......”余可寻话没说完,就发现萧长盈眼神有些奇怪,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习惯性地叫出了她的名字。
那天在兽笼自己对萧长盈的逼问抵死不认,才导致她怒气上头扒开衣服找痣。
什么是真实?余可寻自己也想知道。
胎记、痣、伤都是假的,所以回来前才能清除痕迹。萧长盈怎么会知道,余可寻未雨绸缪,在第一次入庄园就想好了退路和计划,为自己二次归来先在身体做了些记。
一般人谁会想到这层,那些印记都在不明显的地方,能以假乱真,萧长盈也不会特地去辨别真伪。
越是细节之处的东西,越是藏着关键信息。
萧长盈轻嗤:“你以为自己什么身份,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?”
“我是什么身份?我现在是你的保镖,负责你所有的安全,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。”余可寻说到做到,为此她可以跟上面翻脸,也可以亲手抓维奇回来。
她这次放过维奇,只为还恩,而且现在还不易跟组织闹翻,毕竟她还有很多信息不知。她总觉得组织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的比自己多,真要抓维奇给许朝华偿命,绝不能由自己出手。
而且她担心维奇说的话,他要替自己除了萧长盈身边的麻烦,也就是说许朝华只是第一个,还会有别的受害者。
他在暗处就是个定时zha弹,余可寻不能姑息,她的心早已向着萧长盈。
余可寻这次回来后,话多了不少,这是萧长盈未曾见过的一面,以前的只言片语总是给人高冷难以接近的感觉,或许俞若安正是被她压制的另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