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给了你一颗糖。”叶秋城轻声回答。
“对,那时候你塞给我一颗糖,是海盐牛奶味儿的。我还记得你告诉我,小朋友放学回家时给了你一颗能带来欢乐的糖。然后你笑了,眼睛弯弯的,跟我说希望我也能开心,就把糖塞给我,转身去赶末班车地铁。”
“原来你都记得……”
“我一辈子不会忘。你的指尖有点凉,又干又滑,像那种滑石粉似的,感觉根本抓不住……”夏书言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,不知是生病,还是窗外的太阳,对方的耳尖有点红,“可我想抓住你,想跟你多待一会儿,想……更开心。”
叶秋城心里的巨石陡然落地。他低头抿了抿嘴,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对方。
他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。
那一夜,叶秋城讲了很多话,但他早已记不清讲过什么,只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可以毫无顾忌地沉浸在快乐中。当时他晕乎乎的,有点像发烧,有点像流了很多血后脑袋发懵,也有点像周池清出手太狠后他不得不被救护车推到医院时的失重感。唯一不同的是,即便心脏跳得一样快,要挤破胸腔,他也不觉得难受,不觉得疼。
那个瞬间的体验,仿佛直接抹平他过去二十多年全部痛苦的回忆。
第二天清晨,叶秋城睁开眼,天还没完全亮,一丝初升的光芒挤进窗帘的缝隙,落在夏书言的耳廓。那道光很柔和,对方的轮廓也跟着柔化,变得毛茸茸的。
在自己意识到之前,叶秋城已经探出头,嘴唇压在夏书言的唇角。他慌不择路地躲开,可是被对方抱着,根本躲不远,一偏头,径直对上夏书言含笑的双眸。
之后叶秋城破天荒请了半天假,扶着酸胀的腰,吃掉了夏书言亲手为他做的早饭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当时夏书言居然问他,晚上能不能再见一面。
叶秋城当然迷迷糊糊地答应了。
之后每一天,夏书言都会问同样的话,他也从未拒绝过。
2015年那会儿,思创还在高速发展时期,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。为了周末不加班,夏书言平时在公司待得都挺晚,叶秋城便风雨无阻在大厅等着他下班。汇合之后,二人商量下去谁家过夜,然后像世界上最普通的家庭那样,手牵着手走近同一扇门。
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周,夏书言总算从连轴转的工作中得以喘息,他便约了叶秋城去吃晚饭,地点还是第一次去的那家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