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秋城偏过头,目眦尽裂,直视沉默的贾雁。
过了好半天,对方才缓缓开口:“当时救援人员必须想办法分开你们,才能救你。”
“那他……当时……”叶秋城看着自己的手,耳边嗡嗡直响,讲不出完整的句子,“很疼吧……”
贾雁走到他身边,反复捋顺他的后背,用无比轻柔的声音说:“那个过程很快,就像突然睡着一样。当时他已经没感觉了。”
叶秋城深吸一口气,咬着嘴唇,才没哭出来。
“秋城,我可以叫你秋城吗?”
叶秋城默许了。
“人会说慌,会掩盖真心,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不会,尸体更不会。我只相信证据,而我看到但证据是……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叶秋城打断贾雁,“我全……全都知道……”
愧疚,悔意,困惑……所有的情绪,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。叶秋城盯着夏书言,拽起白布的一角,缓缓向上拉,盖住碎裂的手,盖住解剖的痕迹,盖住他曾亲吻过无数次的喉结,盖住那双栖息着海洋与星辰的眼睛。
待最后一缕黑发被白布覆盖,医院的工作人员示意叶秋城在文件上签字。签好字,便有人替他将夏书言推走了。
据说太平间是极阴之地,不宜久留。
接走夏书言后,叶秋城从阴仄的边缘走到太阳下。一旁的贾雁拍拍他的肩,将珍藏的相片递给他,自己先行一步。
叶秋城站在原地,安静地看着18岁的夏书言,看了好久,才打算收起照片。
可是,右侧裤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,卡住了照片,塞不进去。
他探出手,在里面摸了摸,摸出一张粉色的纸条。
视线接触到这东西的瞬间,叶秋城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