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越说越过分,元清雅听得通体舒畅,还是劝道:“这话可不能乱说啊,给别人听到传出去多不好听?我相信村长和小琴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你个女娃娃不懂,这埋在土里的脏事多的很,只是人们懒得说,把前面的那几个揪出来,哪个干净?你……”
“私下嘀咕算什么本事?现在全公社的人都在,你大声点,说给所有人听听。我唐小琴做过的我都认,不是我做过的,也别想乱我头上按。”
那妇人气头上没留意到话被唐小琴给听到了,偏过头嘟囔了两声:“我听别人说的,无风不起浪。”
“别人?别人是谁?我今天就耗这了,不把这嘴上生烂疮,断子绝孙的烂人揪出来,咱们哪儿都别去。当然,婶子要是把那人说出来,我也不为难你。”
唐小琴觉得好笑不已,果然人们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了固有的印象,任凭她如何改变,如何展露自己的善意,在利益冲突面前,都是受到最大伤害的那个倒霉蛋。
别人可以肆意的伤害她,那她凭什么要给这些人体面呢?
那妇人听到嘴上生烂疮,断子绝孙,肩膀忍不住瑟缩了一下,还是死鸭子嘴硬:“都说从别人那里听来的,我上了年纪,忘了是谁说的了。再说,没有就没有,一点小事值得你这么上纲上线吗?”
“小事?哦,我那天看到婶子和外村的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往山上走了,你们干什么去了?”
有些人听得出这是唐小琴在反讽,而有些人不嫌事大,故意火上浇油,跟着起哄:“这可了不得,嫂子,大白天的注意点啊,你男人暴脾气,知道了不得又打你一顿?”
那妇人当即气得扑上来就要挠唐小琴的脸:“胡说八道,我挠烂你这张烂嘴,你这孩子心真是烂了,黑透了。”
唐小琴轻轻松松地将她从身边推开,也得亏这阵子的锻炼,让她身体结实了不少,力气也大,拿起手里的铁锹指着那人,冷笑一声:“你说的,一点小事,值得和我生这么大的脾气吗?不管有没有那个人,我说最后一次,别当我好欺负,想往我头上扣帽子,惹火我可不是让你下不来台这么简单。”
“你一个女娃娃,怎么跟个母老虎似的,这么吓人当心嫁不出去啊。”
唐小琴好笑地说:“我先前对人和和气气,人家就以为能随便拿捏我,看来不凶点这日子没法过。婶子,那话你还敢再说一遍吗?”
那妇人不开口,直到唐小琴过来拉她要当着村长的面说,这才慌了神,赶紧跑到别人身后躲着。
“不敢了?”
那妇人被唐小琴手里的铁锹指着,也不敢真动起手来,万一真要伤到可花不起钱,只得不情愿地屈服:“对不住,我不该听别人的胡话,以后再也不敢了乱说了,你就原谅婶子这次吧。”
唐小琴哼了一声,任凭全公社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瞧,脸不红气不喘的。
其实她知道这种流言很难抓源头,一个人说一帮人附和,久而久之慢慢的也忘了到底是谁先传的,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把这股风言风语给压下去就好。
段岩挑了下眉,眼睛在娇俏女孩的脸上扫了一圈,垂下眼若有所思。
刘村长压根没将这些无聊的东西看在眼里,而且唐小琴已经给了那个女人教训,他这口气也就算出了。
秦大柳啧啧啧几声:“泼辣成这样,要是出去遇上个人调侃两句还不得跟人打起来?惹事的主儿。”
唐小琴站在他们两人不远处,笑容欢畅,撸起袖子,说道:“秦厂长放心,我这人见什么人办什么事,人家对我和气,那我肯定也客客气气的,他笑话我,那我得笑话回去,他要是敢不老实,县公安局也近,这么多法子还愁解决不了事吗?”
“要想把东西卖出去就得和人打好关系,还笑话,去县公安局,听这口气就不是干活的料。没得商量,死心吧,刘村长,你要是有意见,那我们现在就去公社,让公社领导拿办法。”
正说着就见高主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焦急地说:“村长,不好了,城里国营饭店打来电话问咱们要鸡鸭,说人还没给送过去,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。这次人家是接了上头安排下来的任务的,有从省城来的一批考察团,要做好接待工作,要是误了时间……以后再不和咱们村合作,他们心系农民群众,处处想帮忙,咱们反倒不把人放在眼里。”
刘村长看了眼秦大柳:“这就是你说的靠得住的人,秦大柳,我不管你靠的是谁的势,要是把我们白水村的招牌砸了,我饶不了你。”
那些跟着起哄嚷嚷不停的人见刘村长真发了火,一声都不敢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