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是银行家还是董事,这些都是人们放得上台面的身份,裘世焕甚至能细数出其中每一个人的恶行。
那个叫约翰的地产老板因酒驾撞死了一个穷人的女儿,只要向爸爸卑躬屈膝,无论是家属还是律师,都能一一摆平——还有乔科夫,一个银行家,他在抽完最后一支大麻时将自己哭闹的侄子丢进了滚烫的壁炉。
在这些数不清的罪恶里,唯一与裘世焕对视的,不是别人,正是人群的簇拥下他西装革履的父亲。
男人向他微笑举杯,浅褐色的眸子似壁炉里的橡木,也似杯中荡漾的威士忌。尽管没有语言,只有简单的眼神交流,男人慢慢失去的耐性也不言而喻。
在父亲无声地催促中,裘世焕低下头。
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,老爷爷。在我回到房间前,大叔如果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。我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,吊在天花板上当皮球玩。”
他没有心情顾忌受到威胁的管家,转身下了楼。
人们很快聚集过来。
“小可爱,来跳一支舞吗?”裘世焕将手伸向迎上前来的贵妇人,从这位热情女士的怀里“啪”地一声夺过展开的孔雀扇,“你喜欢我的扇子——好吧,它现在是你的了。”
酒水、糖果甚至甜腻腻的点心被一只只手递到眼前,宴会的焦点正从大人那儿得到一件件礼物。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几乎喂进嘴里的蛋糕,像敏捷的猫科动物一般在人潮之间逆向穿行。
即将拨开最后一个人时,裘昂伸出的手将他拉到台前。
裘昂顺势搂过儿子的肩膀,向宴会厅里每一个人敬酒。
“晚上好,我尊贵的客人们。”他彬彬有礼地说,“请尽情享受红顶山庄里的一切吧,无论是宴会厅,餐厅,酒窖,还是没有人的空房间,它们现在都属于你们了。各位,玩得开心——仅限今晚。”
人们很快将兴趣放在了别处,他们像一群帝企鹅一样四散而去。这正是裘世焕想要的。
他尝试挣脱父亲的搂抱,可男人似乎有着跟孩子截然不同的想法。
“爸爸,我想离开一会儿。”
裘昂低声说:“跟爸爸过来,有一位小姐想和你谈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