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雨铖的声音忽然压低,“怎么还生气了?生气的该是我吧,我打电话来是想说,你真恶心。不过我也不意外,在他们手底下生活,正常人也会被逼得变态吧。”
夏鹿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双唇紧紧抿住,发白,电话那头的人还在喋喋不休,刻薄道,“啧啧啧,裙子还藏在睡衣里,你不会每天都穿着睡觉吧,这么可怕吗,你不会是缺母爱吧。听禾阿姨说,你常被那个女人打!喂喂喂喂,听到我说话了?”
夏鹿生直接挂断了电话,把手机扔开,双手抱头蹲在了床边。
额角突突地跳,头突然疼得厉害,冷汗滑落到眼眶里,糊住了眼珠,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。
耳边一会儿是妈妈让他滚,一会是院长撕心裂肺地吼叫,右手手肘那三个红棕色的圆形印迹也在发烫。
我真的是变态吗?我是怪物吗?
夏鹿生死死地盯住地板上的白色缝隙,他的声音哽咽住,无意识发出呜咽声。
他没有听到房间门被打开了,眼前出现了一双运动鞋,没有抬头。
鞋的主人蹲在在他的面前,担忧地问,“夏鹿生?怎么了?”
这个声音的出现,让他的情绪再度崩溃,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落,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。”
面前的脚步动了动,然后夏鹿生被抱住了。
周渡野的头贴近他的,柔声道,“怎么了?”他的手顺着夏鹿生的脊梁骨顺过,一遍遍地安抚道,“脚很疼吗?我来给你上药好不好?”
夏鹿生眼睛闭住,埋在他的脖颈,大口吸了他身上的味道,鼻腔是皮革和焚香的味道,这个味道很轻盈,让他逐渐平静下来。
他压着嗓音沙哑道,“我会上药。”然后就要起来,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很丢人,也不敢看周渡野。
周渡野不容抗拒地直接把他抱起放在床上,蹙眉瞪了夏鹿生一眼,夏鹿生眨了眨眼睛,也没折腾。
看着周渡野单膝跪地,也不嫌弃他,用酒精在水泡上消了毒,然后用注射器将水泡里的液体抽出来,涂上碘伏,贴创口贴。
夏鹿生全程晃神,一声不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