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蝶军团四处征战这么久，难得有空闲时间，聊起天来也是滔滔不绝， 不过他们也知道防卫有心之人，没有老老实实全盘托出，只讲一些无伤大雅的军团发展事件，但秦扬也没有那么迟钝，还是能从这些话里推测出有用信息，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恐惧。

太子妃的行事不论正邪善恶，他可以怜悯七八。九星系的人，耐心一点点发展工业，建立正常的秩序，也能利用极端组织，将人心网罗到自己这边。

以这支军团表现出来的实力，完全可以在第九星系最初闹起来的时候就将极端恐怖组织消灭，但是他按兵不动，一直等到最合适的时机。

非常可怕的一种能力，冷静、残酷，又心怀悲悯，像是天生为权力而生。

只有站在权力高处的人，才不会把底下的人命当回事，那不是命，而是能够为自己创造生产价值的工具，是写在统计表格上轻描淡写的数字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符号。

可是他又亲手将混乱不堪的三星系扶持了起来，洗去了它们终年被帝国和不法组织压榨的窘迫，不见天日的霉点和脏污，给予了三星系新生。

太子妃其实完全可以不必管这个巨大的累赘，从战争打响之后帝国们默契放弃这几个星系就能看出来，没有谁对这几个穷到连帝国都加入买卖人口贸易的星系抱有希望，它们实在是一文不值，可他偏偏又做了，这样自相矛盾的事情就是在他身上真实发生了。

秦扬莫名想起流传很久的列车难题，恐怕对于太子妃而言，这道难题不是哪条轨道上躺着的人更多，而是哪条轨道才是正确的方向。

他只遵循着他奉行的正确。

直到现在，秦扬才能隐隐约约明白，为什么江行对他的公主殿下深信不疑。

三天后，公主殿下才和江行一起从风蝶里出来。

江行走出来的那一刻，战舰里所有alha都理智地跑远，远离他的视线范围。

因为他没有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，而从凛冽的薄荷里缠绕着的甜美气息来看，他和太子妃互相标记了。标记之后的alha会对自己的爱人独占欲更强烈，更何况是江行这种偏执到难以理解的疯子，没有哪个alha想挑战一他这时候的攻击性。

“唉，”怀雾真心实意叹气，“你好凶，你把别人都吓跑了。”

江行不想把他们叫回来，alha的独占欲让他格外不愿意让别的活物看到他的公主殿下：“他们没什么用。”

这里的用处不是指打仗，而是对于公主殿下而言，他们确实没有用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