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兴心里头清楚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,但他作为李家宗室一员,这会子就是死,也在死在太后跟前,不然日后别人说起来,他的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了。
“许文庸,就算你今日成功举兵,等各地收到消息时,你以为你能坐稳皇位几天?”李兴怒斥道,“从西北的白家军,到西部等,他们都不会放过你。到时候他们一起领兵围攻京都,你就等着见阎王吧!”
许文庸冷哼道,“七王爷,你真以为所有人都忠心耿耿效忠你们李家吗?那都是假象!”
“你们李家的皇帝,没几个是有经世之才的,就算表面平和,也不代表让下边人都臣服。你说的那些人,等我上位的那天,指不定会怎么叛变,或者自立为王。再说了,就算他们要进攻京都,也得有那个机会才行。你真以为我什么兵权都没有么,那你可错看我了。”
“李兴,我最后问你一次,你要不要到我这边来?”
许文庸话音刚落,太后就到李兴边上,摇头道,“兴儿,你不要信他的。许文庸就是只老狐狸,一旦你交出我们,日后他就会把罪名都推到你身上。自古以来成王败寇,咱们李家输了的话,就是满盘皆输,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的!”
李兴神情复杂地看着太后,道理他也懂,就是听到太后这么说,心里不太情愿。
而事实上,正如太后说的一样。许文庸以为稳赢的局面,所以不急着把人一网打尽,而是想让李兴反水,这样日后也能把百姓的骂声推到李兴身上。他需要一个傀儡王爷,所以才会费这些口舌。
“李兴,你想想远在封地的妻儿,你就不为他们想想吗?”许文庸继续道,“如果你这会死了,同样要背负骂名,而你的妻儿,将会为你承受这些痛苦。世人都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,你何必苦苦挣扎,只要你放下手中武器,撤下你带来的人,我许文庸说话算话,一定会留你们全家性命。”
一阵狂风吹来,卷起尘土砸向李兴的脸,他半眯起了眼睛,口中默念了一遍“好死不如赖活着”,过了会,呵呵笑了出来。
早年先帝在时,他是宫里最不起眼的皇子,从他记事起,母妃就没宠了。宫人拜高踩低,母妃让他伏小做低,都是为了一个活字。
李兴记得母妃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,“兴儿啊,咱们熬一熬,等熬到你去封地就好了。”
可是母妃没等到他去封地就离世了,他也被卷入先太子之死,被贬斥到了荒芜的封地。
在封地的日子,算是李兴前半生里最平和的时间,远离了算计,睡觉也安心起来。
现在听到许文庸的话,李兴从低声自嘲,慢慢放声道,“许文庸,你真不愧是好算计。可你算错了我,你想要皇位,就凭本事来拿吧!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许文庸手臂一振,身边的士兵纷纷往前冲。
李兴剩下的人,不到两百,好在成家人的出现,让他在这会还能撑一段时间。
两方交战,身后是退无可退的城墙,太后想要逃跑,只能飞出去。
对阵了一会后,许文庸发现一时半会攻不下来,就让人点了火箭,试图把太后等人活活烧死。
李兴看情况不对,退到后边,叫来几个精锐,既然无处可退,只能拼命杀出一条血路。
谁要是松懈片刻,就是死期。
李兴带着太后,和几个士兵一起往外厮杀,可因为太后目标太明显,她一动,许文庸的人也跟着往这边挤过来。
李兴看向太后怀里的传国玉玺,“太后娘娘,这个传国玉玺,我们不能要了!”
太后忙摇头说不可以,“玉玺是皇位的象征,如果我们把玉玺给许文庸,岂不是代表哀家认输了?”
“可现在来不及了!”李兴拔高音量,“您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,您是要玉玺,还是要命?”
四周的人越来越多,发了疯似地朝这边进攻过来。
“啪”,不知从哪溅出一股热血,洒了一些到太后脸上,感受到鲜血的温度,太后才愣愣地道,苦着脸道,“就算哀家把玉玺交给他们,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啊!”
李兴转头看了眼边上的敌人,快速道,“微臣会带着玉玺和十五弟往另一个方向走,我们吸引许文庸的主要兵力,您由其他人护着往我们相反的方向走,只要您往外跑,指不定就能碰到支援。许文庸要的是皇位,他只会冲着玉玺和十五弟来的!”
太后的脑子已经乱了,她现在能想到的,就是她很可能快要死了。听到李兴说会吸引大部分的兵力,马上就点头,把玉玺交给了李兴,“那你快带着玉玺走,可千万别让玉玺落入许文庸手里。哀家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你了,还有你十五弟,你也一定要照顾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