牌位是冰冷的,不会说话,没有表情,更不会气冲冲地凶裴阙。
幼年丧母,青年丧父。
裴阙对母亲已经没了印象,但他是父亲亲自带大的,外人可能看他常惹父亲生气,可他心里,终究是对父亲有依赖。
“老爷子啊,您倒是这么走了。”裴阙长叹一声,忽而笑了下,“人总有一死,只不过您走得急了点,若是能道个别,那多好。”
牌位给不了裴阙回应,只有寂静的长夜陪着裴阙。
他缓缓低下头,墨色的眼珠上挂了一层水雾,宛如琉璃一般通透。
站了许久,到底没能落下一滴泪。
裴阙抬了抬手,擦了眼前的一点水雾,出祠堂的时候,朔风提了一盏灯,走在前面给他带路。
快到院子的时候,裴阙远远地看到福生坐在拱门下,瞧见他后,立马站了起来。
“爷,您回来了。”福生提着灯笼上前,“您吃了吗?夫人让小的备着吃食,若是您饿了,可以先去吃一些。”
裴阙还真有些饿了,“有点饿了。”
进了屋里,裴阙不由放轻脚步,因为他听福生说安芷歇下了。
不过,等他进偏屋时,就看到半躺在软榻上,刚睁开眼睛。
安芷本来是要睡的,可躺下后,因为裴阙不在身边,翻来覆去睡不着,就起来等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