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阙嗯了一声,他想问的都问完了,起身说了告辞的话。
安芷忙跟着一块走。
夫妇俩从老爷子的院子里出来后,安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“方才老爷子说的那些话,就是想说,咱们世家并不需要依附皇权吧?”
“是又不是。”裴阙拉着安芷的手,边走边解释道,“外边人看着世家是臣子,是效忠皇权的奴才,可要让世家覆灭,皇上得花不少功夫,而且还要保证世家倒下后,能有新的人才顶上。但眼下有点能力的人,大多出自各个世家,或者是世家里的门客。皇上不可能独揽权力,也不可能灭了所有的世家。所以世家与皇权,像是两颗相互缠绕的藤曼,谁倒下了,另一个也会倒下。”
裴阙笑了笑,“所以我早早就与夫人说,只要我还在,裴家就不可能倒下。”
这话倒不是裴阙托大,而是他确实有这个能力。
安芷每次听裴阙说放心,她就真的很安心。
夫妇俩回到自个的屋子后,春兰已经准备好了热水,裴阙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,安芷已经躺在了床上,长发如瀑般散开。
虽说有孕后安芷没有胖多少,但丰腴了不少。
“我听人说,这次秋猎,还有两个小国带了公主来和亲,她们好看吗?”
“啊?”裴阙拖鞋的动作僵了下,尽管他没有做亏心事,但这种事总有说不清的地方,“是有两位公主来和亲,应该还行吧,我没多看。”
“真没多看吗,那她们怎么都想嫁给你呢?”安芷轻声笑了下,指尖在裴阙厚实的脊背画圆圈玩。
一听这话,裴阙立即转身,皱眉问,“哪个长舌妇与你乱说话?她们是她们想法,我可是清清白白,一心一意都想着你的。”
“我又没说你做了什么。”安芷抿唇笑了下,绯色的薄唇莹润有光泽,这会在烛火的映衬下,别有一番风味,“就是听到有人这么说,方才在父亲那里,你又不提这事,我怕你觉得我多想,所以才提到这事。你是什么样的人,我心里有数。不过我还是蛮想见见那两位公主,到底是什么样的姿色,竟然敢抢我的男人。”
裴阙被安芷的一声她的男人,撩拨得心花怒放,侧身躺在安芷边上,“若是她们嫁在京都里,日后总有机会见到的。”
“就是不知道,谁会娶她们。”安芷来了好奇,“仔细想来,她们也挺可怜的,背井离乡,嫁给完全不熟悉的男人,后半辈子都要在这里度过,没有朋友和亲人。这样的日子,确实会想找个厉害又英俊的男人,不然往后多难熬。不过那个半夜偷进你营帐的公主,以后见到她,你可不许多说话,听到了吗?”
嫂嫂说了,女人要适当地吃醋,才会让男人知道她们在乎他。太过平淡的反应并不好,有什么事都要说开,不然憋久了,那就成心结了。
裴阙听安芷说着吃味的话,很是受用,他就希望安芷能看重他,“夫人吩咐的事,我都记着呢。夜深了,咱们歇下吧。”
安芷羞涩地嗯了下,她原想着小别胜新婚,但裴阙熄了灯之后,只是地抱着她,并没有做多余的事,这让她反而睡不着了。
“咱们往后的日子还久。”黑暗中,裴阙用下巴蹭了蹭安芷的脖颈,胡茬有些扎人,“大夫说你身子沉,不好太过劳累,等孩儿落地后,你得补偿我才是。这一笔笔,我可都记着呢。”
“这种事,怎么记得清的。”安芷掐了下裴阙的肩膀,羞道。
“不用记太清,我只要记得,你这辈子都要和我缠绵就行。”黑夜里的男人,说起情话来,半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,有什么样的情感,这会就怎么说,“你也要记得,我是你的夫君,是你孩儿的爹爹。往后不管有什么是,都请先相信我,可以吗?”
他不怕别人的陷害,但就怕安芷不信他。只要安芷愿意信他,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安芷在裴阙怀中嗯了一声,两人相拥而眠,一觉睡到天亮。
次日安芷醒来的时候,裴阙并没有去上朝。
裴阙坐在红木椅上看安芷梳妆,“这几日皇上在后宫修养,免了早朝,等咱们一块用了早饭后,我再去工部。”
安芷梳好头后,起身和裴阙往外走,“你出门那么久,工部肯定堆积了许多事。而且我还听说,太后娘娘想在宫里新建祈福的宫殿,这事你知道了吧?”
“知道的,太后以朝中事多,还有皇上受伤为由头,要求我们工部翻新后宫的宝华殿,同时加盖几座殿宇。”裴阙坐下后,给安芷夹菜,“看样子,太后这次是要使杀手锏回宫了。”
云盛兴中了风,云兴邦又还不能撑起整个云家,太后突然少了个强劲的母家,在西陵过得心烦意乱,即使每日诵经礼佛,都不能平息她心头的躁动,迫不及待地想回宫了。